“……”这话吴邪接不住,怪不得在他的记忆中从未出现过张启山的妻子,也不曾听人提起过张夫人。吴邪知道也许是去世了,但没想到走的那样匆忙,只给了张启山几个月的婚姻生活。
张启山接着说,“我已经想不起那时候的心情。但我希望,哪怕短短几个月,我是曾爱她的。一个女人在战争动乱时背井离乡,愿意踏进我这样人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刻我也希望我曾用爱回报她。”
吴邪有些感慨,张启山这样的男人,张夫人肯定是倾心所爱才从新月饭店那么有名的地方离开,去到张启山的地头,嫁给一个满身秘密的男人。如果张夫人能听到这些话,应该也不会后悔自己付出的感情。
“你呢?”张启山反问,这只是个家常话一般的对话,男人们有时候也会分享之前的感情经历和女人的故事。
“我?”吴邪很招小姑娘的喜欢,很多倾慕和告白从小到大一直出现。遇到过很多小姑娘用各种方式让他感受纯纯的爱恋,可他好像不曾感受过那种浓烈的情感。
吴邪好似亲过两三个干净漂亮的女孩儿,但那些女孩的容颜在他记忆中已经模糊。照他的记忆力,竟记不得那些女孩儿的音容笑貌,可见曾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但不曾长久的放在心中。
阿宁,吴邪记得那个身手利落性感却红颜早逝的女孩儿,吴邪问自己,阿宁算吗?阿宁的唇很柔软,和张启山不一样。可吴邪只记得这个吻,却也想不起关于阿宁的其他细节,她喜欢吃什么看什么,吴邪都不知道。他和阿宁好像真的不熟,露水情缘都算不上,只能说是有个露水之吻。
“我可能喜欢过谁,”吴邪又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说,“可我没爱过谁。”
吴邪觉得有些遗憾,死之前他都没有爱过一个女人,真是有点白活,没有过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王胖子都曾要死要活的爱过一个少数民族的姑娘,而他没来得及开窍就死了,也是有点儿冤。
张启山转过头盯着吴邪的眼睛,温柔低语,“这样说很抱歉,小邪。我是真的希望,31岁的我曾经爱过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所以,我爱过一个女人。”
张启山所述内容和眼神,让不知从哪来的暧昧丝丝线线的缠绕在回箱里。吴邪错开眼神,张启山的道歉在他这里显得毫无缘由,却莫名其妙的合情合理。
吴邪只能关注些其他的点,忽略甚至无视这暧昧的气氛,有点涩羞。咂巴咂巴张启山刚才说的话,突然反应过来,“十七八岁??”
吴邪盯住张启山,脸上写着老牛吃嫩草,娶未成年少女,就差把老不要脸的写在脑门上了。
张启山没想到吴邪关注了这个,捂着额头,“小邪,那是1941年,十几岁都是女人了,大多数都有孩子了。”
“哈……万恶的旧社会!摧残少……!”吴邪起身坐在床边,抱着枕头对民国的婚姻年龄嗤之以鼻。看到张启山这个当事人后,把最后一个字给吞了回去。
张启山当然知道吴邪是在开玩笑,不过也觉得无语。张启山伸手给了吴邪一个脑蹦儿,但脸上的酒窝出卖了他的心情。
吴邪和张启山的卧床一直很近,过道只够一个人通过,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对方。
“哎……”吴邪捂着脑门儿,嘴嘟了嘟,接着说“难道你没爱过别的女人?”
张启山有些微惊诧,吴邪这孩子今天怎么了,怎么突然对他感情生活这样好奇。
“老八说过,我这一生命犯孤星,红鸾星只在31岁的时候会动一动……”张启山巡着记忆,想起了齐铁嘴为他批姻缘时留下的折。收了笑意,抿着嘴、眉头蹙紧看向吴邪。
“怎么了?”吴邪被张启山这种眼神盯的发毛,不知道为什么张启山突然变了神色,是不是自己问错话了。
张启山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吴邪的头,“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些往事,记忆有些乱,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再一一告诉你后面的事。”
吴邪放心的仰着脸笑着点点头说好,自己的提问没让张启山觉得不舒服就行。
张启山觉得面对这样的吴邪,钢铁的心也会柔软。
“先睡觉吧,乱糟糟的这一天,”张启山说完,看着吴邪钻进被子里,关灯,闭眼。
张启山在黑暗中看着回箱的顶子,他三十之前不信命。
当年老八非要给他批命,耐不过兄弟日日纠缠,就写了个横,是个一字。
批父母、批来时路、老八相当准,这没什么,老八知道他的所有事儿。
批事业、批财运、官运这都不必说,再后来的日子里一一应验,无论他怎么挣扎准备都会走向那里,这让他信了命。
张启山在原世界死前,偶尔回想起来,唯一看不懂的就是老八给的姻缘折。
老八走之前,张启山去送行,还和很多年前一样调笑着自己的小兄弟,说他批什么都准,就是姻缘不灵。
那时候老八的神色很正经,说自己这一生算无遗策,绝不会批错任何事,且让张启山走着看。张启山还笑他的老兄弟糊涂了,他早就过了31岁,奔着古稀去了。
老八只是淡淡摇摇头,说着自己这辈子早就泄露了太多,才如此命短,他之前总怕死。但现在真到了油尽灯枯时,也就不怕了。
老八这辈子算出什么都敢说,但只有一件事,他从未告诉别人,就是他这一生看到过好几个命无尽头的人。
老八一字一句的说,像是要塞在张启山的脑袋里,“吴家我看到过两个,张家看到过两个。还有一个异人和一个婴儿,我不确定名字没办法告诉你。吴老狗的儿子是其一,吴家刚出生没多久的娃娃是其一;张家有两个,一个是你们的小族长。大哥,你可知另一个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