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最轻松的活儿,实际上却是最繁琐的。
果不其然,一天下来,饶是一向淡定如泰山的文大夫都受不了了,找到文教授让他支支招。
文修易一脸的得意。
“嘿嘿,关键时刻还是得靠你们爹爹我。”
文俊和文瑶:“是是是,文教授您博学多才,支个招吧,真的受不了了。”
文修易嘿嘿一笑:“先回家,问问你们爷爷,现在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没有。”
兄妹俩齐刷刷翻了个白眼,这不等于没说么。
到了晚上,又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茶话会的时候,文修易突然开口问道:“爹,咱们这都是这么靠人力干活的吗?那得干到什么时候?就没有别的方法能提升一下效率?干的快点?”
文老汉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只有在院子里老婆子才让他抽两口,文老汉很是珍惜这样的时光,听见文修易问,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道:“有到时候有,就是咱家没那个条件。”
“怎么说?”文修易做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模样。
文老汉这才继续道:“像咱们村,就村长家有牛,用牛干活自然比人要快得多,毕竟牛在后面走,人只要扶着犁就行,虽然也不算很快,但是比起人力来说,已经快很多了。
不过这样的条件不是谁家都有的,家里条件好些的呢,就会花钱去村长家或者隔壁村有牛的人家租牛来犁地,但也是有条件的,得把牛照顾好了,毕竟一头牛可贵可贵了,也不是谁都舍得买的。
要是累坏了,主家会心疼的,所以一般情况下,不是特别关系好的人家,也极少有人会借。
没有牛,就只能人自己干了。”
一口气说完,文老汉又抽了一口,烟雾环绕,神色享受。
文修易和儿女对视一眼,开口道:“爹,要不你去找村长家租牛。”在文老汉和罗氏还没骂他败家之前抢先说道:“二老别急,听我说完。
你们看啊,现在咱家的地比以前翻了一番,这十几亩地加上咱们家原本的地,那得翻到什么时候去?家里就这么些人,要是把人累坏了,得不偿失不是?”
文老汉和罗氏陷入沉默,两人似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文老汉才开口:“可是村长家也不一定借啊,他们自己家也要干活,若是等他们家干完了我们再借来,那地怕是都冻上了,就难搞了。”
文修易灵光一闪,道:“那咱们就自己买头牛呗。”
他这话一说完,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像是在看傻子,罗氏更是头也不抬的冷笑了一声:“你当白菜呢,还买牛,你知道一头牛多少钱吗?有些人辛辛苦苦半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一头牛。”
文修易下意识的跟了一句:“多少钱?”
罗氏终于抬头,只不过是翻了文修易一个嫌弃的白眼,嘲讽的笑了一声继续低头做鞋底子去了。
还是文修竹怕大哥尴尬,小声给他解释了一下:“咱们这,一头牛至少要十五两银子,如果碰到那种年轻力壮养得好的刚成年的牛更贵。”
父子三人对视一眼,十五两相当于一万五,买头牛除了耕地还能驾车当座驾用,这不就是相当于一万五买农用拖拉机么。
先斩后奏呗
晚上一家四口待在屋里密谋。
文修易:“这牛得买,不买牛啥也做不出来,做出来也不顶用,总不能人在前面走,犁在后面跑吧。”
文瑶:“我奶肯定不同意。”
文修易看看她:“那就继续徒手挖地。”
兄妹俩齐齐往后仰,满脸写着拒绝。
大头在旁边盘腿坐着,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直接道:“那我们悄悄买了不告诉爷奶不就行了。”
文修易看了兄妹俩一眼,把大头一把给捞到了怀里,道:“俩大的还不如一个小的,是吧儿子。”
大头被他这么抱着,小脸一红,偷偷看了看哥哥姐姐的脸色,见他们并没有因为爹夸了他而不喜欢自己,才松了口气。
“大头说得对,不让你们爷奶知道就行了,我们来个先斩后奏,不然的话这么下去人真受不了,这才哪到哪啊,以后要是再买了更多的地,难不成就一直这么闷头傻干?傻不傻。”文修易一边薅大头的头发一边说道。
大头也不躲,坐的乖乖的任由他薅。
文修易笑的开心,果然还是小时候好玩。
薅够了才继续说道:“我是这么想的,牛肯定是要买一头的,想要效率,光有牛还不够,还得搭配工具,俊啊,拿纸笔来,我给你们画个图。”
文俊跑到柜子旁把大头平时写字的纸笔拿了过来,铺在桌子上。
文修易把大头放下,然后提笔开始画了起来。
很快,一架曲辕犁跃然于纸上,旁边还标注了各种位置的名字和用途,使用方法等等。
大头趴在桌子上看了一会,道:“这跟村长家那个不一样。”
村长家牛后面拉的犁他见过,不是这样的曲形,而是直的。
文修易三人看向他,问道:“头,你见过村长家的犁?”
大头点点头,拿过笔重新拿了张纸,刷刷几下就把村长家的犁给画了出来。
虽然落笔稚嫩,却线条清晰。
此时三人震惊的不是纸上的直辕犁,而是大头落笔的速度和果决。
三人对视一眼,不愧是原书里的天才少年。
好苗子,不能埋没了,回头得给大头找个好老师才行。
文修易将两张纸放在一起做对比,指着上面的东西对三人解释道:“村长家这个,叫直辕犁,也算是早期的犁,这样的犁虽然比人力要快一些,却有几个弊端,回头转弯不便,同时起土也比较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