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很好,你施法后将此女灵台囫囵剥离,再用万福囊装起器灵魂体,速速返回!切记,分灵化虚时勿要伤到宝鼎器灵。”
“是。”
纪云只看到镜子中突然光芒大盛,五色光华中浮现一圈文字,和妙篆有些相似,她一个字都来不及认出,这圈文字一转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圈文字,小狗仰着头,专心致志看着,几秒种后,镜子不再放出光芒,咔啪一声像气泡一样迸裂,消失不见。
麻雀驮着小狗跳到她脑门前,它抬起右前爪,在虚空中画了个圆,然后念起咒语,纪云偶尔能听懂几个字,咒语像是一共有四句,它念完一遍,狗嘴边上露出白色犬齿,小的不能再小的狗脸竟然还能做出愉快中还含着点鄙薄的神情,“大胆的凡女,你现在感觉如何啊?”
纪云全身忽然猛地一轻,手脚可以动了!她痛苦地捂住头,“啊——啊——”
“哼,一介凡人,譬如蝼蚁,竟然也敢染指宝鼎,哈哈哈哈,哈哈,真是愚蠢又可笑!”
纪云怒视狗崽子,“你又得意什么?你忘了刚才你还被你口中的蝼蚁捶得不成样子呢!蝼蚁怎么了?玩过斗兽棋么?蝼蚁可以吞象!”
小狗勃然大怒,龇牙呜呜低吠,但它很快按捺住怒火,冷笑了几声道,“很好。我一向最喜欢驯服最狂野的猛兽,等我把你元神抽出来,带回灵界,炼化成傀儡,嘿嘿,嘿嘿……让你尝尝劈魂钉的滋味,再扔进碎魂冰火海里泡个几百年,看你还能不能记得斗兽棋怎么玩。哎呀,不过嘛,那时怕是我早把你这没见过世面,不知‘可怕’二字怎么写的蝼蚁忘到九霄云外了,哈哈,你就在碎魂海里享受一刻被烈火焚烧,下一刻被寒冰冻裂的好滋味吧。”
言毕,沈一鹤再次挥起右爪,念起咒语,这凡女真是倔强,两手捂着头,指尖插在黑发中,全身打颤,却一声哀嚎不出。
沈一鹤忽然看到她一只鞋子蹬掉了,摔在塑料袋边,袋子里露出半截还没吃完的面包,心中陡然生出一丝怜悯。
他来这道衰世界数日,这凡女是唯一一个对他流露善心之人,唉,可偏偏宝鼎寄身,抽魂之后,她必死无疑,魂体消散,那还能被带去灵界。
他叹气道:“我刚才是吓唬你的。”
言毕,他立刻又觉自己不该对一个凡人施以怜悯,冷声道:“你有什么未了心愿或者还有什么话想说?”
“嗯,我有话要说!”那瘦弱的凡女闭着眼睛,忽然笑了,“我有个朋友告诉我,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狂甩舌头
宁见法官不见法医?
沈一鹤愣了愣,这是何意?
唉,多说无益,他冷淡道:“受死吧。”可怜的凡人啊,命就像朝露一样短暂。
他口中念诀,要将她紫府内魂体与化生鼎器灵一同吸出,一挥手,祭出法宝。
纪云看到小狗爪中出现一个网兜似的东西,才想到原来是千丝万缚网!
阴暗室内突然光芒大盛,明明门窗紧闭,可是一股劲风在室内盘旋,塑料袋、易拉罐和地上的碎砖块一起哗啦啦乱响乱滚。
“啊——”
一声惨呼之后,房间重归阴暗。
沈一鹤看着面前的凡女,急促喘气,“你、你……”
那凡女脸上五官未变,可显然并非片刻之前的同一人,她收紧了手,嘴角微翘,仿佛在笑,但双眼冰冷,“你是华胜谷弟子?”
沈一鹤心中猛地一突,这神情,这语气,为何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今天早上之前他从未见过这凡女。
他到这时还没弄明白自己怎么会被她抓在手中,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
凡女冷笑道:“你这小东西倒有几分骨气。来吧,我们就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们嗅嗅的牙齿硬。”她说着,把他往下一掷。
沈一鹤当然要趁机试图脱困,可是一股黏力包裹住他,猛地一拉,他头昏脑涨,再一睁眼,脸前是一对血红的眼珠和一张血盆大口!
是一只白毛大老鼠!这畜生长了一嘴匕首一样的尖牙,张嘴舔唇,胡须不停颤抖,两只尖爪合拢,举起他对着凡女上下晃动。
不过一息之间,沈一鹤被大老鼠握在两爪里上下晃了几十下,头晕目眩,他大叫,“你休想折辱本尊!这点折磨算什么!”
凡女脸上露出古怪神情,还未说话,沈一鹤立刻明白过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折磨!是这老鼠被投喂时习惯握住食物上下晃动对主人表示谢意!
凡女笑得更加邪恶了,“嗅嗅!”
大老鼠眯起眼睛,伸出舌头,滋溜——
“啊啊啊啊——呕!”沈一鹤大叫,又赶紧闭嘴。口水!大老鼠的口水!甩他脸上了!
小狗狗可受不了这个!
沈一鹤快疯了!
亏他一刻之前还觉得她心善!能想出这么恶心的折磨酷刑的人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
更要命的是老鼠的舌头上全是恶气,不仅臭气熏人,舔他一次,他这分神化身就被融掉一层,要照这样舔上多半个时辰这个化身就完蛋了。死了都不知是被恶气融了还是被臭老鼠的臭口水臭死的。
人类的悲喜从不相通。
沈一鹤深陷被老鼠抓着舔的恶臭加恶心双重地狱,连叫都不敢再叫——他发出第一串尖叫时跟这臭老鼠来了个舌吻!他只能疯狂扭动身体,躲避舌头攻击。
沈一鹤身心饱受折磨,异常痛苦,但纪云和小元笑得可开心了!几分钟前还臭屁哄哄的小狗被舔的毛都粘成一团一团的了,碧绿色的光芒也黯淡了不少,四爪徒劳乱踢,尾巴狂扭,看起来又平添了几分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