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唉……”有人在耳边叹气:“你要实在累,就去睡吧。”
栖真一个激灵睁开眼。
面前没有小包子,没有戒尺,没有石棺,有的只是站在身前面色不善的太子殿下。
风宿恒递来一块帕子。
栖真头痛欲裂,不明所以。
“擦擦。”
栖真接过擦了擦嘴角。
“擦这里。”
栖真这才发现脸上是湿的,都是泪水,赶忙用衣袖拭净。
“三天,睡过去五次。”风宿恒道:“每次都说会专心打坐,可你专心了吗?”
他摇头,大概觉得栖真朽木不可雕,转身往楼下走。
栖真起身追去:“殿下。”
风宿恒走得不快,但也不慢,到楼梯口前至少让他可以说完这句话:“一个人不想做一件事,旁人拿戒尺都没用,睡觉去吧。”
“等等!”栖真见他真要下楼,情急下拦住,可一对上风宿恒的眼睛,她心里就暗暗喊糟。
真生气了啊?
“殿下有话好说,是兰珍做错,我保证再不会了。”
“上次你也保证过。”
“上次我没发誓。”
风宿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睡觉是本能,神明都管不着。”
“神明管不着,殿下能管。”
“我要管得好就……”
就差摇他袖子,栖真突然叫道:“师父~~!”
这声出来又软又娇,栖真自己都吓一跳。
呀,她什么时候要靠卖萌讨饶了?
风宿恒也是一愣,看了面前姑娘半晌。
方才她明明直挺挺坐着,却在梦中抽泣地停不下来,瞧着着实可怜,让在旁的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是逼人用功不许拒绝的恶人吗?让她梦中哭成这样,其实他就是想知道:“你为何看上去那么累?”
栖真心里额一声,这让她怎么答呢?
是宫人端上的菜,但每日驻守太子殿小膳房的是她。
为了让殿内人吃好,中饭和晚饭分开烧,每顿至少花一个时辰。
她知道这不是她份内事,但太子因为带她去塔内而受伤,她过意不去,只能用这种方法暗戳戳表达感激。
等回到香在无心处还要洒扫,毕竟对外的理由是她驻此守灵,总不能让人见楼里灰尘满地。
风宿恒酉时来,让她打坐到亥时半。等他走人,她还要找书看书至寅时,甚至到天明。
她把自己当海绵,挤到极限,吸收到极限。不是不累,但她自认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乎的人。只要睁着眼她就能扛,但真地静心打坐,困意就怎么都甩不脱。
没法解释,栖真也不觉得有必要解释。毕竟太子花时间来教她,她却在打瞌睡,这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