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天空突然炸起一朵蓝色的六角烟花。
护法抬头,脸色微变:“那魔头正在召唤宵琥……”紧接着,他眼睛一转,嘴角居然浮出一丝兴奋的笑意。
他兴冲冲的道:“有了!既然宵琥就要来了,那我干脆赶在他之前把这事给捅出去,就说我看错了,之前以为的麒麟居然钻出个朱无戒!然后再告诉那魔头,虹瑁就快死了,七剑合璧就要黄了,真正的麒麟怕是再也不会出现了————气死辛琥最好,气不死,正好借他之手把那小魔头揍一顿。最后再打个圆场,献一策亡羊补牢,趁机帮虹瑁讨一丸疗伤圣药……不仅成功离间他们父子,还解了七剑的燃眉之急,姑娘你觉得此计怎样?”
我觉得怎么样……?
我呆了,我已经说不出话了……
都是人,护法这脑子……怎么就转的这么快?
关键是,我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此计貌似真的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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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同护法商量了一会儿,把印象中的细节告诉他。接着,我躲远了点,等着看护法的好戏。
“气死孤王了!!”一声怒极的吼声裹挟着深厚的内力,远远的震过来。
我幸灾乐祸的看着远处的那个深紫色身影,他一边吼,一边以掌风击地,土石迸飞。身边的小兵生怕他气到大开杀戒,在周围眼光鼻鼻观心的瑟瑟发抖。
只见跪在他前面的浅青色身影抬起头,假模假式的惶恐:“教主息怒啊,可别气坏了身体,少主也是拳拳孝心,担心您被七剑所伤……”
【哈哈哈哈我可真是欣赏护法,这家伙太会演了!】
“什么孝心!这个孽子!我看他是想气死我————”辛琥闻言怒气更甚,看来果真气得不轻。
【嘿嘿嘿…想气死你的其实是护法啦……】
当然,我对这个场面是乐见其成的,甚至有点暗搓搓的期待这位教主一会儿怎么‘父见子未亡,抽出七匹狼’。
我这么幸灾乐祸并不是因为少主他先前抢了我的钱,所以想看他挨揍解气————我还是分的出好赖的。
我只是听到护法之前说的‘父子离心’,心中燃起了一点不可明说的期望罢了。我想着,待少主思及一片孝心换了顿毒打,心灰意冷之下,是不是就不会再那么卖力的为了他爹追杀七剑了?
他也就不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我们之间的立场是不是就有缓和的余地?
“孽子怎么还不到?你们几个,去看看少主到哪儿了!”辛琥背着手来回踱步。
“是!”几个黑衣兵如蒙大赦,赶紧抱拳跪地的领命,然后四散跑开了。
护法还在那儿冷静的劝谏:“教主,您别急,少主肯定在来的路上。现在虹瑁重伤濒死,七剑只要少一个就没办法合璧,少主目的达到,应该不会再追击其余七剑……”
只是还未说完就被辛琥咆哮着打断:
“……他还敢追击其余的七剑传人?虹瑁要是真的死了,孤王非废了他不可!!”
辛琥烦躁的踱步两圈,终于下定决心一般,道,“不行,孤王实在不放心……护法听令!”
“卑职在!”
“白瑁那儿子不是身受重伤吗?”
“是,属下听说是被少主的飞箭所伤,还中了毒。”
辛琥抬手,轻飘飘的甩了什么东西过去。
“孤王给你一粒疗伤圣药,你想办法找到七剑,给他服下。在麒麟出现之前,七剑传人还不能死。”
护法很敏捷的接住了,接过来打量一下,随即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失声道:“教主,这可是咱们教的……”
辛琥沉稳的点点头:“孤王的大计不能有任何闪失,此药虽然珍贵,但与麒麟相比,还算不上什么。你见机行事,如果他们的神医救治不了虹瑁,你就想办法把药给他服下。”
护法一脸钦佩动容,腰板笔直的再度抱拳:“卑职明白,卑职会假装是慕七剑之名而来相助的江湖侠士,把药丸送出去。可是……万一少主这会儿还在追杀七剑,到时候看见卑职,很可能对卑职产生误会。卑职死不足惜,但教主您的计划就……”
辛琥沉吟一会儿,道:“你说的有道理,孤王亲自去阻拦少主,你放心的去做你的事吧。”
护法故意多绕远了点路,避开辛琥离去的方向,然后过来找我。
一离开辛琥,他立马换了另一副面孔。
“这魔头,为了喝麒麟血,竟然给对手治伤,简直令人耻笑!”护法先对老东家的行径大肆奚落一番,然后从袖口里摸出药丸,气呼呼道,“呸,居然连个瓶子都不给我,怕我私吞?据说这生生造化丸遇水则融,一会儿再下雨可怎么搞——”
生生造化丸……
我听着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心里有点五味杂陈。
我不放心的打断他:“药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你的身世,故意套路你,暗中混合了一点别的什么毒药?”
护法想了想:“他还要留着虹瑁七剑合璧,应当不会害他性命,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辛琥那老匹夫给的东西还是要小心点,别再添了什么神仙丸可就麻烦了。”
————神仙丸是魔教为了控制教众的毒药,每个月都需要服下解药抑制毒发,如果没有按时服下解药,便会疼痛难忍生不如死……
护法转了转眼珠,道:“其实这事也好办,我先弄点粉末下来,找点什么老鼠或者麻雀试一试,要是没问题,你再把药拿回去,给虹瑁服下前再让神医验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