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颜辞的那天晚上,其实他在车上盯了颜辞很久,确认颜辞在没有他的两个多月里还活得好好的那一刻,他在车上喜极而泣。
这是他三十多年来头一次感激上苍。
颜辞刚才还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这会儿缓了过来有点羞涩,他把头埋在陆桑安胸前,然后偷偷摸摸的把鼻涕蹭在陆桑安身上。
陆桑安看着颜辞在他胸前拱来拱去的姿势,哪里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笑道,“要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擦鼻涕吗?”
颜辞闷声:“倒也不用了。”已经擦干净了。
“陆桑安,我没有原谅你,所以我们还没有和好。”虽然他此刻正窝在人家怀里,但他还是特意强调道。
“我知道,乖乖,我会努力求得你的原谅,还有不是和好,是我要追求你,我想和你重新建立一段正常健康的伴侣关系,我想和你结婚。”陆桑安郑重的说。
颜辞侧过头,无情的拒绝道:“我不想和你结婚,我妈说你太老了。”
其实颜辞还是顾虑陆桑安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想和他的结婚的。
陆桑安听到颜辞的拒绝,一颗老心都碎了,他不太想继续和颜辞讨论年龄的话题,转移话题道,“乖乖,你下来想做什么?”
颜辞突然想起自己下楼好像是想去偷吃路边摊的,“陆桑安,我想吃一个辣味的手抓饼……”
陆桑安宠溺的笑了,“这不巧了,我刚请了一个四川的老师傅过来,要跟我去看看吗?”
颜辞咽了咽口水,应声:“要的。”
陆桑安把颜辞送到他家楼下时已经很晚了,林女士都把家里的灯关了,整栋楼陷入了寂静的黑暗中,他顿感不妙,拿起手机一看晚上十点十五分。
虽然林女士是每天固定晚上十点就睡觉,但她不可能睡前一盏灯不留给他,一定是林女士生气了故意这么做,以此无声的宣告着对他晚归的不满。
颜辞显然是看懂了,捧着肚子匆匆和陆桑安道了个别就往家里跑,陆桑安在后面看到颜辞灵活的背影,看得他心惊胆战的,生怕颜辞一个没站稳摔了,忙嘱咐他不要跑,小心脚下。
颜辞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发现林女士还是心疼他,没把家里的所有的灯关了,在玄关处留了一盏小灯,就怕他进门看不见被绊倒。
由于房间的布局,颜辞在外面看就像是林女士把所有灯都关了一样,其实没有。
颜辞心里暖暖的,然后赶走睡在玄关处的凳子上小皮卡,自己坐了上去,慢悠悠的换鞋。
被赶走的小皮卡不满的冲颜辞叫了两声,见颜辞没有要和它吵架的意思便高傲地扭着屁股走了。
颜辞换好鞋走到客厅,刚把灯打开就冷不丁地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上的林女士,把他吓一跳的同时他肚子的宝宝也跟着动了一下。
“还知道回来呀?”林女士轻描淡写地乜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的说。
但颜辞从这平静的语气中听到“杀气”,他顿时怂得像是一个在外面玩得乐不思蜀忘了家里还有门禁这回事的叛逆小青年。
“啊,我,我今天吃得撑了些,所以就多走了走,一不小心就回来晚了些。”他被林女士抓了个现行,十分心虚的说。
林女士明显不信,用鼻子冷哼一声。
颜辞立马实话实话,林女士一副“我就知道你在和姓陆的那小子鬼混”的表情。
“当初要躲着他的是你,现在和他呆到深夜的也是你,你和我说句准话,你对他是不是还有感觉?你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林女士一针见血的问。
颜辞站在林女士面前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扣着手,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我还没想好……”
林女士看颜辞那副样子就知道他对陆桑安还有感情,也根本放不下,作为过来人的她清楚棒打鸳鸯只会让两个人的感情越来越深,再说了,颜辞作为一个成年人,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让他们自己想明白后果就好。
她头疼地挥了挥手,没再说颜辞,让他赶紧洗漱回房休息。
颜辞洗完澡带着一身热气,小脸被水蒸气熏得通红的爬到床上,捞起手边的一个乌龟玩偶垫着手臂打开了手机。
手机里有一条陆桑安半个多小时发来的晚安短信,颜辞没有理会,关掉手机将它仍在一旁,眼不见心不烦,然后拿起无辜的乌龟玩偶泄愤似的扇了两下,随即低喃道:“我该怎么办呀?”
颜辞问完这句话就在他用玩偶搭起来的窝里睡着了。
陆桑安果然在第二天就火速搬到了颜辞家隔壁,睡到日上三竿的颜辞打着哈欠漫步到阳台,垂眼就望见陆桑安正指挥着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大包小包的往隔壁房子里搬。
陆桑安抬眼瞟见身穿一身海绵宝宝睡衣的颜辞,展颜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颜辞带着刚睡醒的懵懂,缓缓摇了摇头。
陆桑安觉得刚睡醒的颜辞特别可爱,以至于他这会儿眼睛都看直了,“我为你准备了早餐,要过来吃点吗?”
颜辞被陆桑安不加掩饰且直白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扭过头想也没想的拒绝:“不吃,再过会儿我就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他说完这句话不到片刻的时间,他撇了撇嘴不自然的问道:“都有什么呀?”
陆桑安咧嘴笑道:“你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都是你喜欢的。”
颜辞“哦”了一声,别别扭扭地说,“我不信,那我就来看看吧。”
颜辞穿着睡衣就出门了,期间他路过林女士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抬一下,不得不说,颜辞穿成这副模样,还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