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向富说的这几个人,全是a市投行里最大的大牛,可以说,再加上柯承业,基本就是整个行业的大致拼图了。
柯霜瞄了一眼时傲竹,发现她也很惊讶。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他是有这种渠道的。
一旦被丁向富知道了爸爸已经住院的消息,他绝对会不择手段,联合外人把承文吞掉,商人一向趋利避害,他们对于承文这块大肥肉想必不会拒绝。
这么一想,他的威胁反而要比邓美兰更大。如果邓美兰是蛀虫,一味掏空着承文的家底的话。那么丁向富就是恶奴,一旦看到主家失势,他就会揭竿而起,联合别人把家里搬空。
这些想法在柯霜心里转了个来回,她笑了笑说:“简苍海只是个小人物,不用你那么兴师动众的,不过要是能跟这些名人认识,我倒很有兴趣。”
丁向富拍了拍掌:“没事,丁叔叔给你安排,这都不是事!”
他说完这句,大概觉得跟柯霜的距离已经拉近了不少,于是说:“不过小霜啊,凌月可是你爸的老人手了,你怎么把她也给辞了?她跟你关系不是很好吗?是不是吵架了,年轻人吵吵架嘛很正常,不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冲动,知道吧!”
柯霜就知道他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有关凌月和丁向富的互惠关系,简苍海还没有来得及跟她们说。
不过显然,是存在的。
丁向富会巴巴地跑过来为她求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大概以为柯霜辞退凌月,真的只因为她闯进了文怀雪的房间。
这种事不管由谁来看,都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是有转机的。
所以他出动了,接着,暴露了自己。
柯霜敲了敲桌子,说:“丁叔叔,我倒想问问你,你觉得有人拿我妈妈开玩笑,该不该惩罚?”
丁向富连忙点头:“该罚,必须罚!”
“那怎么你还来给凌月求情呢?”
“这个嘛……我是怕你开除一个得力干将,会导致咱们公司里人心不稳嘛。”丁向富好歹还知道自己必须避嫌,不能把给凌月求情这件事做得太明目张胆,故意装出他只是作为理中客的立场。
柯霜要利用的就是这个。
她咬死了不松口:“我妈妈走得早,谁都知道妈妈是我的逆鳞,怎么凌月不知道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是不是?”
她说得有理有据,丁向富无话可说。
过了一阵,柯霜才又说:“丁叔叔不用帮凌月求情,我才刚辞了她不到一天,就是求情,你也不该这个时候来。”
丁向富一听也是,这时候她正在气头上,再多说下去反倒无益,只好陪着笑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是总裁,你想开谁开谁,说起来,你一个助理够用吗,要不要我调几个机灵的上来啊?”
他这话说得轻巧,实则是想往柯霜身边安插眼线,顺便还把时傲竹贬低到了尘埃。
柯霜立刻就沉了脸:“丁董事,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好了好了,我不管就是了,你怎么那么护着这个时傲竹?”丁向富是个中年男人,想破脑袋他也想不到,两个女孩子之间还能产生什么感情。
他挠了挠头,说:“那我下去了,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我也是为你好,晓得吧?”
等到他走了之后,时傲竹才开口说:“你这么护着我,会不会让他起疑心?”
柯霜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但是没办法,只要是关系到姐姐的事,她就瞬间上头,冷静不下来了。
这其实对姐姐不好。
之前,柯霜对于如今的态势估计不足,特别是昨晚用计辞退凌月后,她以为自己游刃有余。
可后来知道邓美兰和丁向富还有更多内幕和势力之后,她有些害怕,自己其实并没有把承文保下来的能力。
到了失败的那天,姐姐和她绑定得越牢固,就越少一分全身而退的希望。
她们现在几乎是踩着刀尖跳舞,一旦出局,她自己作为漩涡的中心,是肯定走不脱的。
但姐姐跟她不同,姐姐可以是“被迫听命于她”的普通员工。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失败了……”
她的这句话还没说完,简苍海就从套间里走了出来,打着哈欠说:“终于走了,这个丁向富好狠的心,迟早我要报仇。”
她嘴上这么说,但看起来完全不担心,其实结合之前她争吵时爆出来的内容来看,柯霜猜想,她的家底应该非常殷实。
简苍海又打开电脑,凑到时傲竹身边,两人继续查找报表的漏洞,柯霜转过头去看,发现她们的头都紧挨到了一起,肩膀也并在了一起,时不时还对视一笑,显得又相配又亲密。
柯霜心头火起,虽然她有那么一点点,万一到了最坏的时候,就把姐姐托付给这个简苍海的意思,但绝对不是现在!
她迅速走过去,硬生生地把两人隔开一段距离,挤进去咳了一声说:“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什么怎么样?”简苍海上下打量她一阵。“你挤进来干嘛,又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难道关你的事?”柯霜也不逞多让。
然后她定神往电脑上看去,发现桌面上只有一个围棋棋盘,时傲竹执黑简苍海执白,两人棋技不相上下,正战得酣畅淋漓。
“你能不能让开点,我都快看不到屏幕了。”简苍海把她推到后面,下了一颗子。
时傲竹惨叫一声:“这一步也太老辣了,你从哪儿学的,这是杀招,恐怖如斯。”
柯霜有些莫名:“你们不是在弄报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