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位置靠窗,阳光洒进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的新同桌很漂亮,人很好。
这是我在晚自习得出的结论。我们会在早读的时候聊天,会一起吐槽我们的学校,吐槽餐厅,吐槽桌椅板凳。
这是我高二度过的最快乐的一个晚自习,没有人能拒绝当你在写作业时随意一瞥,你的同桌就在纸上跟你分享八卦的快乐。我知道这种做法有悖于学生的准则,违反了学生的天职,但是,我只是一个在晚自习写完作业的学生,还有八分钟,我想我需要休息。
高二和高一最大的区别,就是在六点二十到九点五十这漫长的时间里,我有30分钟的课间。
她也是走读,于是我可以更多的和这个世界交流。
她骗我说,“普信女是普通且自信”的意思,于是我便夸她是“普信女”。
她笑了半天,才告诉我这个词语的真实意义。
打打闹闹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接下来的21天,将是噩耗——期末复习。
但在期末考试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打扫卫生。
我不知道是哪位大聪明想出来的,但是这好像是我们学校的惯例,或许意义在于让大家在模拟考试中可以获得好心情。尽管也不知道在这无休止的考试中,到底是谁在开心。
好吧,我在开心,根据我这三次模拟考试的惯例。
我们的历史已经进入了总复习阶段,我们老师给我们发了打印的知识点总结,密密麻麻的小字,让我们对着课本找这些小字是出自哪里,天菩萨,那是五本课本,好厚的砖头。
怎么会有人记得这些都在哪里啊?天哪,是我,我记得。
但是,我今天的作业是把那些小字里面最重点的东西抄七遍,尽管我觉得这种操作毫无意义,但是我决定写作业。但是这种不爽很明显不能让我一个人承担,于是我在空白的纸背面写了我生物作业的草稿。
没人会看我们的作业,但是我还是交上去了。
我期待着老师看见我的这些小把戏,又期待着老师看不见。
司九笑我,“无聊的把戏”,我也知道这是无聊的把戏,尤其是对于他们来说,但是,那又怎么样。
我的同桌要写不完作业了,我在旁边嘲笑,她忙着没空理我。
我跟她没啥好说的,但是天天叽里呱啦没完。我知道了《名侦探柯南》,她是忠实粉丝,但我常常因为害怕,没有踏出那一步。但是很明显,我好像没有入坑。
她和我不一样,她从不寻求别人的支持,我则是要求别人对于我的要求全盘接受。
她理智清醒,我没脑子感情用事。我们俩个当同桌,我不知道我们老师在想些什么,或许在老师眼里,我是一个很自律的学生?不清楚,但感谢我的老师,让我在高二即将结束的时候遇见了我的同桌。
“对,人特别好”,司九点头。
“你认识?”我有点不开心,尽管她在特别认真的发自内心的赞同我。
“看面相”。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看面相,不如给我看看?”还看面相,胡扯,她几斤几两我明白着呢。
“信则灵,不信就白瞎了”,好家伙,誓死不从?
“我信”,这是真的,我相信神明的存在,我一直都这么安慰我自己。
她扒瞎不过去了,开始扯星座,扯缘分,扯感觉。说的天花乱坠。
我突然觉得,以后司九要是在医院干不下去的话,去当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也不错。
但是我们之间的同桌没有保持太久,考试了。
按学号s形排座位,我俩就去了“相距千里远”的地方,更令人惊悚的是,不知道是哪位提出来的,我们从七点多开始考试,考到晚上放学的时候,正好考一轮半。
九套试卷,一天做完,两天正好考三轮,留出来些时间讲课。
或许是我愚钝,我不认为有人可以在45分钟,讲完三套数学试卷。不过没有关系的,我的数学一项不是什么给我增分添色的科目,勉勉强强够个及格分,我的排名就在班级里可以看得过去了。
考试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做完题就把卷子丢在一边,转着笔,打开课本开始默背政治。
熟悉的名词从我嘴里流落,像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宣誓。
大概是想取得好成绩,回到家我也开始看数学了。
妈妈很惊奇,这是我第一次在没有人催促下,第一次主动打开我的数学辅导资料。
学半个小时数学吧,我劝着自己,多一分钟都不学。
“哄着自己学习呢?”司九欠揍的声音响起来。
“闭嘴”,我不想让她干扰到我和数学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温情”。
“好的”,司九闭嘴了,我却好奇了,“你不是要期末了?”
她沉默了,拿出课本,安静地坐在桌子前面,天哪,也是和我一起学习了。
她闭上眼默背知识点,像极了我认真的样子,但不是我现在背书的样子——现在的我,是胸有成竹的,而她,像是新学的。
她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给我科普大学的全称,“大不了自学,大不了不学”,我在数学前面抿着嘴笑。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我打算睡一会儿,到明天早上,可是司九还在背书。我不能逊色于她,最起码,我得比她熬的时间长。她只是为了不挂科,而我是为了排名。
很快,我就不这么想了。
她睁开眼,问我,“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然后,我听见她兴奋的声音,“我明天可以睡到十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