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楼的老大叫霍休,他跟水怪阿球斯,还有另一个海贼团,船长叫摩雷戈,仿制魂魂果实能力者,他们在研究用一个人的灵魂取代另一个人的身体,而且做了很多实验,试验者被他们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达斯琪。”斯摩格打断她:“你是在交代遗言么?”
达斯琪顿了顿,道:“是。”
“你想让我放弃你?”
“是。”
电话虫里传来一阵重物破碎的声音,伴随着斯摩格的怒吼:“少自以为是了,给我收起你的蠢念头,你这个愚蠢的家伙!”
过了一会,暴怒的情绪渐渐压下,斯摩格叹了口气,沉声道:“你的朋友有话跟你说。”
达斯琪的心忽然提起来,那个她不愿意想、也不敢去想的人接过了话筒。
万里无云的大晴天,烈日高悬,站在甲板上的白衣剑客紧握着话筒,他说:“等我。”
“我会带你走,或者陪你留下。”
拥吻
达斯琪沉默很久,电话虫完美地还原了她此刻的表情,被西门吹雪尽收眼底。
目光下沉,嘴紧抿着,这不是感动,更不是绝望麻木,而是冷静。
在生死关头,她出乎意料的冷静。
然后她笑了,唇勾起,眼睛也弯起来,笑容就好像阳春三月,春风吹过池塘,碧波泛起涟漪。
她道:“谢谢你,但是很抱歉,目前只有牺牲掉我,让军舰驶入这里,炸平洞穴,我们才有赢的希望,我不想因为我,让大家做出无谓的牺牲。”
“不要难过,死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当我成为海军,踏上那片大海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随时会赴死的觉悟。”
这次沉默的人换成了西门吹雪。
千言万语卡在心里,不知该如何诉说。
他想告诉她,军舰已经驶离港口,正在朝她被关押的地方进发,你的上司斯摩格昨晚开了一夜的会议,研究行进路线和进攻队形,组建营救小队,还有你的战友们,他们每个人都很焦急,恨不得跳进水里推着军舰走,只想把你早点救出来。
那天晚上,我杀掉了那个能控制摩擦力的人,陆小凤也解决了一个头目,为此我们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腿,现在朝廷的官兵已经成功剿灭了那伙强盗,不管是青衣楼还是海贼,全都损失惨重。
他又看向自己的手,为了最快恢复,他宁愿放弃在剑道上更进一步,忍受了莫大的痛苦接受改造,手术很成功,经过锻炼,他现在用这只手已经能发挥出原本十成十的速度,还有陆小凤,他也换了条机械腿,据说还在里面加了某种秘密武器,他还在适应,不过适应得很快,昨天走路还会摔跤,现在已经能跑会跳了。
盛夏时节,万梅山庄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你明明说过,等剿灭了海贼,就来小住几日,如今,你怎能说话不算数?
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在西门吹雪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但没有一句说出口,长久的沉默之后,他道:“伤口还疼么?有没有恢复?”
伤口热辣辣地疼,长久地泡在水里,已经感染腐烂,双手骨折,穴道被点,提不起力气,还有寒冷、饥饿、孤独……这些每分每秒都在折磨她,妄图摧毁她。
达斯琪靠在潮湿腥臭的墙壁上,所有的坚强和理智仿佛都随着这句话而土崩瓦解。
她不怕疼,不怕饿,心中的信念让她什么都不怕,唯独怕他的关心。
这也是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点也不肯想西门吹雪的原因,她爱他,这种爱会让变得她软弱。
听着他的声音,达斯琪不禁想起他的脸,他的手,想念那次的树荫下小憩,想念两个人一块度过的那些平静的夜晚。
达斯琪有点想哭,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眼眶里已有了泪水。
她吸了口气,不敢表露出来,眨眨眼,眼泪憋回去,那边的电话虫笑容温柔。
“我没事,因为是俘虏的关系我得到了很好的照顾,伤口也被处理过,这里的饭团很好吃,还有珍贵的牛羊肉作为食材,只是目前失去了行动的自由而已,你不要担心我,我目前一切都好……死在这里是我的荣耀,我这一生,再也没有别的遗憾了。
她很能忍,声音听不出任何异样。
西门吹雪终是什么也没说,也不能再说,那头,小小的电话虫弯下了眼睛,彻底没了信号。达斯琪仰头,看着被石板堵住的井盖,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顺着脸庞落下。
怎么会没有遗憾呢?
她还有许多事情想做,她房间里放着的新书还没有读完,笔记也没有摘抄好,在东海的罗格镇,那家自己常去的刀器店,有一把刀她看中很久了,好不容易存够了钱,还没有来得及买。体术这么弱,一直想要亲手抓捕的那个三刀流海贼,或许现在她还是接不住他一招
还有……西门吹雪。
她开始不可抑制地,疯狂地想念他!
被围攻抓捕的那天晚上,她原本打算一完成任务就去主动抱一抱他的,她已经这么想很久了,在心里也计划了千次万次,可惜,这个计划再也无法达成了。
柳青青迟疑着开口:“你真的……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办法了么?”
达斯琪道:“斯摩格先生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会做出取舍的。”
“你觉得他会放弃你?”
“他不会,但我想他在看到这里的地形,了解过情况之后,会做出正确的考量。”
柳青青长叹一声:“你若死了,也就意味着我也要死了。”
达斯琪咬唇,肩膀颤抖:“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