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时声觉得,这好像就是他自己。
很丑很丑,发病的时候更丑。
早知道还会这样,就不想尽办法嫁给伊莱恩了。
时声吸了吸鼻子,有点想哭,但这一次却没有流泪。
他怎么这么大意,就因为几年没有发病,便以为自己已经好了。
可是痛苦的记忆来得就是这样毫无征兆,没有一丝预料。
那以后呢,以后他又怎么保证自己不会突然发病,不会被所有人看到自己的丑态。
不会给伊莱恩丢脸。
时声垂下眼,贝壳破碎的一角划进手心里。
原来美梦是会醒的,而噩梦始终如影随形。
时声不见了。
时母被时父搀扶着,柔弱文静的贵妇人跑得鬓发都乱了,脸上满是泪。
“我的声声……他还生着病,他能去哪儿呢?”
时父脸色铁青:“谁知道会去哪儿!这要是在外面发病了可怎么好!”
同样聚在大厅里的尤弥安和林赛闻言对视了一眼,都不自觉地皱起眉。
比起时母的担心焦急,时父好像更多的是生气。
“总是这样,还以为这些年能有些长进!”时父抱怨着,“总是要人去找、要人着急!”
“够了吧?”尤弥安忍不住开口,“现在不是应该赶紧找人吗?他还生着病呢。”
时父挥挥手:“您有所不知,他那也不算什么病,就是自己想不开!”
时母转头骂他:“怎么能这样说呢?声声就是病了!”
“是病医生怎么治不好?就是他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才让全家都跟着一起受折磨,要是像小意一样胆子大些,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他就是病了!”时母哭着强调,“声声是正常的孩子,他只是病了!”
一边哭着,手下一边用力掐着时父的胳膊。
时父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小心地看一眼在场的卡洛斯们。
林赛似乎没有听懂,尤弥安却猛地沉下了脸。
小少爷生起气来罕见地和伊莱恩有了几份相似,他站起身,冷冷道:
“二位也不必在这里发疯了,我要出去帮忙找人,你们自便吧。”
“还有,时声现在是卡洛斯的人,有没有病都是我们的事,你们也不要操心了。”
小少爷头也不回地走了,林赛也转身跟了出去。
时母擦了一把眼泪,放开时父的手:“无论如何,我也要先把孩子找回来。”
时父忍了又忍:“他说的什么话,这些年时家难道亏待小声了?将他关在家里,不也是怕他发病!”
“够了!”时母破天荒地喊了一声。
时父一顿,震惊地看着妻子。
时母捏了捏手,什么也没说,转身匆匆走了。
偌大的会客厅里只剩下了时父一人。
时父来回走了几步,重重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