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矜的脑袋迟钝地转动,李姨应该是出门买东西去了。
常矜拉了拉肩膀上快要滑脱的外套,踏着一地门铃声响,慢慢挪到门口。
门口的人会是谁呢?
爸爸妈妈去了春申,李姨出门不可能不带钥匙,这个点常鹤应该也还没有放学才对——
她推开门的一瞬间,阳光慷慨泼洒入内。
有人立在光影和翳之处,侧身对着她。
他看上去静悒。一樽玉身立在台阶前,黑发白肤,清水洗涤过的眼,所有颜色瞬间丰沛鲜亮。
午后的阳光栖息在他的发稍,睫尾,明媚到热烈。
她看过去,就再也移不开眼。
玄关外,花园春色盎然,恰有几声鸟啼喧哗,惊醒了午睡的花蕊,摇晃的叶在那人洁净的白衬衫上深深浅浅地拓下丛影。
常矜的手还握着门把。
她愣住了。
陌生的少年站在她家门外,直到这一刻才感觉到她的目光。
那双阳光下无比清透明澈的眼,朝她看来。
看到常矜的第一反应,他似乎也是一怔。
不知道他想了什么。
下一瞬,他望着她的眼睛微微弯起。
他笑了。
常矜握着门把手的的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
“。。。。。。你好。”
他朝她点头,声音温和清潺:“你好。”
比她想象中还要悦耳的声音。
“是你按的门铃?你找谁。。。。。。。”
常矜话还没说完,少年的目光如有示意,落在她身侧。
常矜止住话,转头,看见了靠在大门边上正朝她微挑眉梢的常鹤。
她条件反射地喊:“哥。”
常鹤应了。
他伸手撑住打开的门:“不是高烧吗?怎么是你来开门?”
常矜见到了熟悉的人,原本逸散的一丝紧张感顿时尽数收回。
她默然,回答的声音带着点砂质的哑:“李姨好像是出去了。所以刚刚催命似的按门铃的人,是你对吧?”
常鹤爽快承认:“怎么了?”
“我看一直没人开门,还以为你们没听到——”
被吵醒的病人常矜感到无语。
刚想开口说为什么不带钥匙,身侧便漫上来一道阴影,带笑的声音随之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