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得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入山时礼貌鞠了一躬,这些人会放他一命大概率是看在江旭的关系上。
可这些山中生灵是异能者,作为弃婴的江旭有什么理由值得他们另眼相待,甚至连那实力恐怖的陛下也是如此。
“江旭”安黎刚提起这名字就被青衣女人打断了,“他本不叫这名字,现在的一切都是陛下给他的考验。”
“你该走了。”青衣女人下起逐客令,“另外,今日之事莫要在他人面前提及,否则悲悯山将不再成为你们的助力。”
眼下这情况安黎能捡回一条命都是万幸,他不奢求青衣女人会告诉他什么,又朝对方鞠了一躬,转身往摩托车的方向走去。
安黎可能真和山地摩托相克,这翻车的摩托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他要离开走过去时炸了。
反应及时但还是被划伤脸的安黎:“”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骑摩托了。
青衣女人疑惑地朝他看来,安黎尴尬笑了笑,“没事,出了点小意外,我自己慢慢走就行。”
说罢,他走到土坡前一点点往上爬,橙红色的小光点也一直飘在他旁边,指路的同时还在上下跳动,似乎有些激动。
安黎不知道这小东西在激动什么,但他深处悲悯山腹地,别说走回已经被成灰的宁省分局,光是走出悲悯山就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
看着小光点激动地往前跑,安黎无奈叹了口气,“体谅一下两条腿走的人行不,稍微慢一点啊。”
小光点慢了下来,但没慢太多,还跑回安黎旁边撞他几下,像是在催促他快一点。
安黎心道这小玩意跟那陛下的性格可真像啊,容不得别人说半点不是。
在小光点的催促下,接近一天的陡峭路程安黎硬是用半天走完,中间连口水都没来及的喝。
走出悲悯山的那一刻,他终于体力不支地倒在地上,“累累死我了”
任务完成的小光点飞到安黎面前,确认他没死后“嗖”一下飞到天上,似乎是在着急去往什么地方。
与此同时,待在珠省分局里的甘柏卿正想着沈书尔见到自己年轻的模样会露出何种表情。
突然,远处的树神出“轰”一声巨响,他回头看过去,巨树庞大的翠绿顶盖竟是被什么东西砸出一个大窟窿,还在不停烧着猛火。
甘柏卿:“?!”
老师怎么着火了?!
不好,老师要被烧死了!
不等甘柏卿跑去救火,巨树上的火焰凭空熄灭,凹陷的顶盖也重新覆盖绿植,转瞬之间便恢复得完好如初。
刚沉睡没多久的纳兰濯坐在树神里气得咬牙切齿,“白泽那家伙,我又不是故意把她吵醒的,她这么较真干嘛,非要不远千里给我来这么一下子。”
“砸哪里不好,还非要砸树顶,这和直接薅掉我半边头有什么区别啊。”
“疯女人,真是个疯女人,仗着自己死绝了,我无法报复她,下手真是狠,等着,我非得非得”
非得什么纳兰濯没说,他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颇有几分惬意地笑起来,“算了,反正再过不久我也要去找你了,到时候再跟你算账吧,白泽。”
说着,他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重新陷入沉睡之中。
至于被小光点抛弃的安黎,休息片刻便继续朝宁省分局赶去。
宁省分局位在山地,安黎这么些年没少学习野外知识,他抬头看下了往西偏移的太阳,估摸相慈宁估计现山火开始往回赶了。
如果顺利的话,他们说不定能在若非相慈宁确实在往回赶,不过那些异能者察觉他的意图后也急忙跟了上来。
原本卡在宁省边境线的对抗战逐渐展了一路沿线的拉锯战。
相慈宁眉间的花钿红得像要滴血,还有漆黑的鬼气不停从其中渗出,他挥着镰刀挡住对岸异能者的攻击,又操控死气变成锋利密集的剑雨朝对面刺去。
若是在夜间,反应慢的异能者足以死在剑雨下,可现在是白天,艳阳高照之下,相慈宁的死气会在一定程度上被削弱。
看着本可以一击毙命的杀招因阳光而被对方勉强挡下,相慈宁烦躁急迫的心变得更乱了。
故羽等一群乌鸦还在半空中“啊——啊——”地叫着,叫声凄切冗长,像是报丧的哀鸣与悲歌。
这也是相慈宁烦躁的原因所在,凌晨时分他是先听到故羽的叫声,然后才注意到宁省分局方向的山火。
两者结合到一起,他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安黎出事了。
边境线外,几个知道内情的边犯见状朝相慈宁挑衅起来。
“喂,相慈宁,一段时间没见,你突然变得这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