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书冷汗涔涔,他再是傻也知道,自己是被绑在广安伯府这条绳上了。
顺则昌,逆则亡,再无他路!
再等到唐品山跟太医出来,就看见翁婿两人正对坐喝茶,看起来其乐融融,只是唐玉书脸色过于苍白了些。
唐母病入膏肓,寿命只在朝夕之间,哪怕太医也无能为力。
丢下一张药方,太医说最多再延缓两日,该做的事尽快安排,就离开唐家。
孙员外没有走,他要留下商量该做的事,就是要为两个年轻人准备婚礼。
听到唐玉书说要成亲冲喜,刘氏和秦氏的眼珠子都快掉下去,是既惊又喜。
秦氏心疼道:“我儿,我唐家就你一根独苗,你的婚礼该得风风光光大办一场,怎么能……如此草率?”
她再喜欢孙如意,但这是自己儿子的婚事,怎么能给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冲喜。
唐玉书有苦说不出,只能勉强解释:“老夫人的身体健康要紧,儿子成亲事小!”
秦氏是知道唐母突然病重的原因,她自然不敢说是刘氏之过,只能怨恨道:“如意那样大的人了,怎么能跟孩子斗气,还纵容小厮打架,惊扰老人惹出事来,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办不成。”
“唉!到底只是小妾生的庶女,比不得那些官家嫡女,也是个不省心的!”
这一刻,婚事已定,她又把孙如意给怨恨上了,还是觉得庶女不好,这场婚礼也不满意。
唐玉书压住心中翻滚的恨意,若是庶女还好,可惜只是婢女,还是自己好伯母欺瞒来的。
他岔开话题道:“娘,现在就别再说了,还是准备成婚礼仪吧!”
旁边,刘氏心里狂跳,脸上忧愁尽去,满是欣喜:“三郎真是赤忱之心,以后同僚相谈,定会夸赞一句孝撼天地。”
这下,大郎二郎的差事算稳了。
刘氏没有念过书,此时也扯出几句戏文来说。
唐玉书的婚事要想办也容易,孙家送出的宅子是现成的。
因为是冲喜,用不上大肆布置,也符合孙家和广安伯府现在想要低调,不出风头的情况。
甚至都不需要看黄道吉日,只要赶在唐母断气之前就好。
这边唐玉书一点头,孙家就遣人连夜过来整理院子。
唐母病重,太医登门,很快引起顺安坊的官员们注意。
有人遣了家中女眷过来探望,顺道也问问太医是怎么回事。
他们这一片区域内的官员,还没有几家能让太医亲临。
在有心人的作用下,短短一天时间,唐家侄儿成亲冲喜的事也随着太医不胫而走,四坊八巷都知道了。
顿时再掀起一场话题热潮。
冲喜这种事虽然在普通百姓中经常有之,但官宦人家娶妻很少愿意的。
大家都讲究门当户对,谁也不会在儿女之事上低头。
孙家愿意这样做,自然是有目的。
正如孙员外所说,唐玉书的孝道被传扬开去,孙家同样被夸重情重义。
顺带连背后的广安伯府也被人提起,话里话外自然都说那琅琊台跟伯府无关。
广安伯府跟琅琊台那个肖家只是族亲。
宫中娘娘受到牵连,只等皇上气消,就能重新恢复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