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孩子,安春风脑中浮现出一个男孩模糊的样子。
那孩子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好时候,真正是爹不亲娘不爱。
原身十四岁偷摸怀孕,缺少照顾,到十五岁难产吃了苦头,生后又没有奶水,又被婆婆责骂,孩子也就成了祸害。
原身年纪小,只顾着怎么去讨好唐玉书,对那个拖累自己的孩子未有多少亲近。
平时连正眼都不多瞧,她居然都想不起“儿子”的容貌。
听到安氏骂自己白眼郎,唐玉书气得嘴都歪了,可安春风的下一句要带孩子离开,又让他既惊又喜,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氏能带着孩子离开京城,那就太好不过了!
“你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
一刻钟后,唐玉书离开后厢房,走进后院正屋。
他的脸色依然阴沉,看不出喜怒,只是眼角眉梢已经舒展。
正房小榻上,簪着青花的中年美妇人正坐在抹泪,在她旁边,直挺挺躺着一个六七岁年纪的男孩子。
此时那孩子眼睛紧闭,脖子上一圈深红勒痕,整张脸惨白得可怕。
若不是能清晰听到孩子粗重呼吸,都要以为他死了。
刘氏带着丫鬟鸳鸯坐在一旁说话宽慰,只是她的话言浅意薄,显然不能让哭泣的美妇平静。
见到儿子回来,秦氏顿时眼泪长流,撇开聒噪刘氏哭道:“儿啊,你说怎么办?安氏真的疯了,她勒了牧哥儿。
牧哥儿现在还没醒,你快些叫郎中进来看看。”
唐玉书已经见过安氏,还谈好条件,此时心情愉悦,只是想到那些条件有些难以启齿才脸色阴沉:“娘,别急,儿子自有主张。”
“就是你一惯有主张,才闹出事来!说什么要先娶妻再纳妾,逼得安氏想不开,差点害了牧哥儿,还幸好有去铲墙根青苔的婆子听到声响才救下来……”
秦氏替孙子放下纱帘,一叠声的埋怨,“她本来就是个驴脾气,认定的事就不改。
前些儿好不容易出了孝期,孩子都这样大了,你也不办酒。
现在人都来了京城,你还是连一个实话都没有,让她怎么忍得下去,你这是把死人都逼疯了。
哎哟,你怎么还坐下了,还不快让人找郎中去!”
秦氏虽然没有心计,只是一个寻常小宅妇人,早些还怨恨安氏不检点勾引自己儿子。
可这些年家里全靠安氏操持,又挣钱补贴家用,还有一个孙子在身边哄自己开心,也就默认了安氏的身份。
唐玉书听着母亲的责备,顿时不耐烦起来,连躺在纱幔后的孩子也不看,自顾自坐下,对秦氏道:“娘,这孽障现在活得好好的,叫什么郎中。
门外还有一堆人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儿子若是让外人进出,又要传出多少话来。”
见儿子也不愿意请郎中,秦氏诧异。
刚才家里出事,干亲大嫂没有让人去找郎中,就连撞头的安氏都只关在屋里,说等玉书回家再定夺。
秦氏住在别人家,身边没有能出门的人,只能焦急等着儿子回来。
好在给孙子灌些热茶,此时渐渐气息回转,她才安心,此时听到儿子反驳,秦氏抬手抹泪:“你……你总不能就这样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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