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是有人要她和孩子的命,今天必须离开,而且还要趁着外面风声紧,唐家有所忌惮情况下,有保障的离开。
若是被人在这深宅里拖上几日,等刘氏和唐玉书缓过神来,再想出软禁办法,自己再想脱身肯定难度大增。
屋里气氛紧张,秦氏没有出声,只捻着绢帕掩面而泣。
唐玉书咬着牙,想到自己即将来临的富贵,只能忍下这口气,先将人打发走:“好,你走,带着孩子走得远远的,不许再登我唐家门,也别让我再看见你!”
唐玉书不再拖延,把一直收在母亲秦氏那里的安家户本丟在地上。
安家父母双亡身份路引丢失,安氏到宝山县后,唐家就出面去县衙替她重新立户,平素被秦氏锁在箱底,安氏就是想走也走不了。
安春风捡起珍贵的户本塞进怀里,淡淡道:“唐举人,只要你守信,我就答应不再婚嫁,也不再纠缠,现在你就当着大家的面发誓吧!”
没有良心的人,法律都管不住,发誓更是聊胜于无,只是用来吓唬人的幌子。
她在后厢房跟唐玉书说过,愿意带着孩子离开,自己不再跟唐家有牵连,也没提抚养费的问题。
唐玉书穷鬼一个,要钱也没几两银子,还得跟在这跟恶毒之人撕巴一阵不值当。
但也有一个唯一条件,就是要唐玉书承认唐牧是他的亲儿子。
以后孩子长大说起总要有个出处,不能让人骂成生父不详的野种。
唐玉书听到安氏提起自己在后厢房答应的话,脸色一松。
常言道,心诚则灵!
他不在乎什么发誓,那些说出口的话自己心都不信,鬼神更不信。
再说又只是承认孩子的身份,这本就是事实。
男人外面有私生子虽然不算光彩的事,只要不入族谱,不能回来争抢家产爵位,一般正妻都是置之不理。
唐玉书愿意发誓,秦氏可不愿意。
她不明白安氏怎么从一贯的唯唯诺诺,变成如此的蛮不讲理,不仅败坏家里名声,还是当着自己的面对举人儿子提要求,护崽之心陡然爆发。
“安氏,你怎么能变成这样无礼,娘真是看走了眼。
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温良性子,可今日才知道你这毒妇不仅要害夫家,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放过!真是枉费娘心疼你这些年!”
秦氏抚胸流泪叹气,一副肝肠寸断悔不当初的样子。
安春风对秦氏没有感情,凭着记忆中原身的卑微讨好,她也喊不出那个“娘”字。
此时心中只有郁愤翻涌,有替原身不值,也为这点虚情假意不屑,扬声嘲讽道:“几年的温顺换来的只有背叛和欺瞒,秦太太你又何时真正心疼过我。
说什么以后我就是唐家儿媳,呸!不过是把我当成你家不要月例银子还倒贴的奴婢。”
秦氏被原身恭敬伺候几年,早就习惯安氏的卑微做派,现在被安春风当着刘氏的面揭脸皮,秦氏也羞恼起来:“当儿媳?你真真是脸厚心黑不知羞耻。
明明是你这个克父克母的扫把星,自己跑上门来,留在唐家赖着我儿不走的,像你这种贱婢,就是当个妾都在抬举你。
是我唐家给你吃喝,给你遮风挡雨,你不知感恩,还要害我孙子。”
安春风再也听不下去了,不明白原身究竟是被鬼迷了心窍还是狗屎糊眼,才会不顾脸面不顾羞耻的守着唐玉书。
安春风嗤笑道:“好,果然都不用装了。你们真是子承母业,一个个都没有良心。”
“我要是吃喝唐家,那我平时挣的银钱就是喂了狗。”
“唐玉书,你不认孩子也罢,我就当他死了你这个爹。
但你以后也别诈尸,等到孩子大了就跳出来认亲。”
“我这就带孩子走,以后我们永世不得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