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旭懵着,在池戎沙发上坐了整夜。
但池戎其实没赶江旭走,尽管那两天总是臭着脸,也还是会陪江旭吃饭,会帮江旭换药洗澡,会一如既往听江旭诉说爱情的苦。
池戎长叹口气:“我又犯了什么罪呢。”
江旭擤鼻涕擤掉池戎整整一包纸,俊挺的鼻子通红,小狗似的眼睛也肿得像鱼泡一样,稍微冷静后,他才终于反应过来:“戎哥……我有没有说乔洲是个男的啊?”
池戎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江旭,江旭尴尬:“你、你介意吗。”
“现在才想起来要问?我介意死了。”池戎没好气,“明天自己洗澡吧。”
江旭嘿嘿一笑,像小时候一样抱住池戎:“哥!我最好的哥!”
池戎揉揉江旭毛茸茸的后脑勺,在江旭看不见的地方,眼底晦涩。
后来江旭从省队退役,确如他高中时候所说,在大学进普通组,只打市内比赛,脱离高级赛事,除一纸终身制的证书以外,基本告别运动员生涯。
池戎问他愿不愿意考个研究生,今后留校,去次级一点的高校当老师,也是不错的。
江旭说:“学习,会杀死我。”
池戎表示:“我现在就想杀死你。”
不用太学习、不用太训练的江旭花费一点心思,把记忆里乔洲的名字,用时光碎屑温柔掩埋起来,看上去又是一只快乐小狗。
大二学年末,乔洲作为高中毕业生,参加高考,江旭也像当初比赛时为他摇旗呐喊的乔洲一样,为乔洲送上鼓励和祝福。
乔洲的生日在七月下旬,那时候已经拿到了本科录取通知书。
江旭没想到乔洲时隔将近两年,会给他打这样一通电话:“江旭,我过两天生日,成年了,你……要跟我吃个饭吗。”
久违听见乔洲的声音,让江旭辗转反侧。
乔洲朝他心尖轻轻吹了口气,那个被掩埋起来的名字便轻而易举重见天日。
江旭不曾料想到,乔洲不仅报考省会学校,而且一志愿录取的就是他们学校的专业。
他们学校若非特招,专业还是很难考的,可见乔洲并没有因为谈恋爱就耽搁学业,依然是个头脑聪明很会读书的学霸。
舒晚白比乔洲大一岁,所以他们两人应该是异地一年,江旭曾刷到过乔洲的朋友圈,说假期舒晚白会回来看他。
江旭不敢问。
不敢问“你们还好不好”。
而江旭更不曾料到的是,乔洲提前一个月就来到省会,说是旅游,然后在成年生日这天,约了江旭见面。
江旭本以为这是个party,寿星会受人簇拥,他完全能在喧闹当中找到一处不打眼的角落,藏起自己不敢直视的想念与陈旧却如新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