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嘉年就此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端的人很有礼貌的说,“潘少,我们是派来接应你的。”
潘嘉年没有太多的波澜,只是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随后给杜医生打了电话过去,谁知却是忙音,提示正在开会,无法正常接听,稍后会回复。
赵明朗看到医护人员在招手提示他们,慢慢地减速靠了过去。潘嘉年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熟睡过去的陆白月,为她披了一件毯子,可以盖上了她的眼睛。
但陆白月却拨开了毯子,她望向窗外,看着那些医护人员走了过来。
赵明朗开了一半的车窗,为首的医生笑着说道,“我们车上有设备,照顾病人方便一些。”
还没等到赵明朗开口,医生便自行拉着车把手,幸好赵明朗上了锁,他试了几次,并没有成功。这个人的举动太过急躁和不合常理。
“明朗……冲过去……”一直默默无语的陆白月在后面有气无力地说道。
虽然气息微弱,但声音还是被医生听到了。只见他一拳打在玻璃窗的边缘,啪的声响里,玻璃裂成了蜘蛛网。“陆小姐,还是下车吧,这里可不安全!”
赵明朗是训练有素的,他踩了脚油门,车如箭一样射了出去。
可那个医生没有打算放弃,此刻攀附在疾驰的车身外部,用拳头依然击打着车窗。只两三下,车窗终于被敲出一个大洞。
风呼呼地被吹进来,吹乱了陆白月的长发。
潘嘉年把陆白月护在了身后,他看到了陆白月衣领上那枚胸针,迅速扯了下来,对准爬窗人的手就刺了上去。只听一声惨叫,那人滚落在地,离车越来越远了。
可就在此时,救护车忽然发动了,横在了路中间。赵明朗猛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后屁股还是与救护车的车头撞在了一起。
但总算冲了出来。
赵明朗又踩了一脚油门,对后排的潘嘉年说道,“你照顾好姐,我可能要玩一下飙车了。”
后面的救护车是有问题的,虽然车头已经撞得不成样子,但车速依然不减。潘嘉年不清楚这是谁的人,是汪天泽的,还是另外的人。但他知道,他们是想抢下陆白月。
想到此,潘嘉年又把陆白月搂得紧了一些。陆白月的手心出了汗,湿湿的。他们的手十指交叉重叠着,陆白月本不是个粘人的性格,可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安全感。
这种肌肤交错的感觉,能让她的紧张更放缓一些。
赵明朗的开车技术非常棒,后面的车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在来来往往的车辆里穿梭,在红绿灯和十字巷口,以及无名的羊肠小道的尽头消失了。
这短短的二十分钟,真的很难熬。
直到车开进了未市中心医院,潘嘉年在住院处的大楼前看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杜医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可赵明朗却虚脱一般地靠在驾驶位上,动弹不得。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了,毕竟在这么光明与人多的地方,论谁也不敢胡来的。
潘嘉年拍拍陆白月的头,“我们安全了。”
市中心医院的医护人员把陆白月推进了病房,一直待她换了病号服,躺在床上,陆白月也不愿松开潘嘉年的手。
直到陆白月睡着了,潘嘉年才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有空去找杜医生去谈一谈。
原本这个科室在市中心医院是不存在的,但市中心医院用重金把杜医生从米国挖了回来,专门成立了新的科室,配备了最先进的设备,和技术精湛的医护人员,并给予杜西副院长的职位,杜西医生的加入,令市中心医院如虎添翼。
“杜老师,她的情况怎么样?”
尽管杜西医生的职位很多,但潘嘉年还是习惯叫他老师,毕竟杜西和他的导师是朋友。
杜医生是个严肃而又冷峻的人,只是瞟了一眼潘家年说道,“刚来,我怎么能知道她的情况,明天开始做检查,一切都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潘嘉年只得恭敬地表示着感谢。在未市,潘少很少有低头的地方,更别提服软了。但在杜西这里,他只能姿态放得低些。
“方才在路上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里说是您这边的工作人员,是去接应我们的。我唯恐出点儿什么岔子,所以没有理会。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杜西一怔,“我每天忙得晕头转向,你还来给我添麻烦,我哪有闲工夫去接你,陪你玩。”
果然,那辆救护车是有疑问的。
潘嘉年只得说道,“那就好,以后学生会好好做事的,尽量不给您添堵。”
杜西哼了一声,有点儿生气地说道,“不得不说,你老师这些年是失败的,他看重了汪天泽,但最后却没有留下来继续搞研究。而你呢,我跟你多么苦口婆心地劝说转学医,可你竟然就喜欢晃晃悠悠当个没什么用的二世祖。莱法教授手底下剩下的都是平庸之辈,我看他也不用搞研究了,有什么用呢,没一点儿成就不说,还浪费生命。”
被杜西说,潘嘉年还是会羞红脸。这些年恍恍惚惚的,确实蹉跎又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