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黎颜儿起床后先去了贺云瞻的院子。
她左思右想大半夜,觉得沈知煦的话说得没错。
那吊坠是她最宝贵的东西,不应该轻易将它送出去。
若贺云瞻是良人也就罢了,但现在她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再没有与他定情的必要。
贺云瞻刚推开门就见黎颜儿直愣愣地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又肿又红,眼底还一片乌青,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黎颜儿定定地看着他,眼神幽怨得似乎要在他的脸上剜出一个洞来。
“是不是沈知煦又欺负了你,我去帮你讨回公道!”
他急急地想往外走,却被黎颜儿拦住。
黎颜儿将手举在他面前:“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什么东西?”
“之前送你的吊坠。”
贺云瞻脸色变得白,愣了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那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怎么突然想要回去?”
“就是想要,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
贺云瞻拉着她的手进了房中。
“有什么事你与我说清楚,昨日回来我就看你不对劲儿,若是沈知煦哪里对你不好,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告诉我。”
黎颜儿一把将手抽出来:“不关她的事,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贺云瞻急了:“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你不爱我了吗?”
“若当初不是我将你从绣坊中救出,如今你过得还不知是什么日子,你怎能说变心就变心?”
“……”黎颜儿被他堵得没了话。
明明是他先变心,如今他竟反过来指责自己。
可贺云瞻说得没错,当初她帮他赎身的这份恩情不是假的。
黎颜儿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想到贺云瞻与别的女人纠缠,她实在嫉恨。
“先变心的不是你吗?”
贺云瞻又是一怔:“我与沈知煦不过是逢场作戏,这话我已经与你说过许多遍,你为何不信我?”
“我没说沈知煦!”黎颜儿也急了:“昨日在侯府我追去了沈二小姐的院子,我听见你们……”
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但贺云瞻一下子便明白了,脸色又是煞白几分。
他眼珠一转立刻道:“那你可知是沈容卿勾引我?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黎颜儿拧起眉心:“你到底在说什么?”
贺云瞻脸色倏忽阴沉下来:“颜儿,如今你只是个婢女,而我是贺家的主人,按理说不管我做什么都无需与你解释,但正因我心里有你,才甘愿忍受你的无理取闹。”
“但你也不能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身份!”
黎颜儿掩在袖中的拳头紧紧攥起,一言未。
她这副模样让贺云瞻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将人抱进怀中。
“我昨日收到了朝廷的调令,今日一早便要去吏部报道,吏部掌管着文武百官的考核与晋升,咱们将来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黎颜儿把头埋在他怀中,闷闷地“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再不回去夫人又得脾气。”
“好。”
将黎颜儿打走后,贺云瞻长长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