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挂着得体温良的笑,乍一看善良无害。
但沈知煦却知此人是个笑面虎,心中一定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他当众来敬酒,季临寒不好推拒。
“昶王殿下客气了。”
季临寒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二皇子并未再多说什么,敬完就回了自己座位。
他这番举动满是讨好之意。
他如今刚被封为昶王,正是拉拢人脉之时。
这会儿他应是还没与季临寒闹掰。
前世沈知煦对朝廷之争并不了解,只知二皇子后来与季临寒是宿敌。
他曾联合贺云瞻与许多朝臣对季临寒起过一次大规模弹劾,差点夺去季临寒手中的锦衣卫。
还让他在大牢里蹲了半月,吃尽苦头。
那时沈知煦心中满是恨意,日日盼着季临寒能死在狱中。
却没想到季临寒留有后手,最后又从大牢中全身而退。
一出来就把沈知煦叫去季府折腾,伤口的血沾了沈知煦满身。
他身上受刑留下的疤痕,直到前世沈知煦死前都没消退。
她虽不知季临寒在深牢中究竟遭遇了什么,却也能猜到他几乎丢了半条命……
如今重活一世,她不忍再看他受苦。
想起他后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沈知煦便觉得心疼。
还满是恐惧。
沈知煦的手在微微颤抖。
季临寒眉心微拧,见她像是突然陷入什么魔怔中一般,连忙攥住她抖的手。
“你怎么了?”
沈知煦猛地回神,扭过头去,眼眶有些湿润。
她不顾贺云瞻暗中射来警告的眼神,紧紧攥住了季临寒的掌心。
片刻后才冷静下来。
“无事。”
季临寒摸着她手心里的汗,脸色冷峻:“你害怕昶王?”
沈知煦摇头,低声提醒道:“此人心思深沉,往后你与他来往要小心为好,万不能轻信于他。”
“这是为何?”季临寒不解。
他虽没有太多与昶王结交的心思,但也并不排斥与他来往。
何况昶王是几位皇子中待人最和善的一个。
其他皇子见了他或是避之不及,或是嫉恨如仇,只有昶王与他遇上时还会说上几句话。
看季临寒的神色,沈知煦便知他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于是她沉声道:“我前几日做了个梦,梦见昶王暗算于你,让你栽了很大的跟头,所以……”
季临寒嘴角勾起:“所以你是在担心我?”
“……”沈知煦面色凝重:“我认真的,不是开玩笑。”
“好,你是认真的,我会多注意他。”
沈知煦知道季临寒或许并不当回事,于是紧紧攥了一把他的手,以示她的真诚。
在桌下两人的手攥得很紧,这举动自然没逃过旁边贺云瞻的眼。
他还竖着耳朵在偷听两人的对话,只听见季临寒说以后会多注意谁。
他以为他们在谈论自己,面色更为阴沉。
正想挪着椅子往季临寒那边靠靠,以便能听得更清。
谁知刚一动就被季临寒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