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失礼了……”
沈容卿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刚才我远远看见殿下,便想过来问安行礼,谁知一着急踩到块石头……”
她嗓音娇弱,微微垂着头,脸上一片红晕。
谢同光低头看了眼脚下,见沈容卿站着的地方果然崎岖不平。
“沈二小姐小心些,本王还有事,便先走了。”
“是。”
沈容卿朝谢同光俯身行了礼,侧身往旁边一让。
但谢同光还没走出几步,后面的沈容卿忽然又“哎哟”一声。
谢同光回头:“沈二小姐可是受了伤?”
沈容卿有些尴尬:“应是崴了脚,刚一走动脚踝生疼,可否麻烦殿下将我扶到那边的凉亭。”
谢同光打量一圈,见四处无人,便道:“好。”
他回身扶上沈容卿手臂,与她一起往旁边的凉亭走。
躲在假山后面的沈知煦看着两人渐渐走远,心口才松了口气。
旁边的方晴小声道:“这位昶王殿下人还挺好,竟没有一点架子。”
沈知煦眸色深沉地又看了凉亭那边一眼。
不管前世今生,谢同光都是一派正人君子形象,若不是如此,前世沈知煦听到他谋划造反时,也不会那般惊讶。
他是几位皇子之中品行最好,也是在百姓之间赞誉声最多的皇子。
只可惜皇帝并不宠爱他,大概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养成深沉隐忍的性子。
沈知煦还在暗自思索,方晴又道:“他们俩还在凉亭里喝上茶了。”
“是吗?”沈知煦抬眼看去,果真见沈容卿正在给谢同光倒茶。
沈知煦嘴边浮出一抹轻笑,心道沈容卿用如此拙劣的计谋制造亲密接触,谢同光难道看不出来吗?
“看来她如今是想攀上昶王这根高枝……”
“什么意思?”方晴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你是说沈容卿刚才是故意的?”
沈知煦笑道:“一块小石头都能崴脚,那她还真是弱不禁风,再说偌大侯府,不可能连个婢女都没有,非得让昶王去扶。”
方晴“啧啧”两声,再看向凉亭的目光变得鄙夷:“这昶王殿下真傻。”
沈知煦伸出食指在唇边比了比:“嘘小点声,他可不傻。看样子他一时半会不想离开,咱们绕过凉亭,别与他撞上。”
“好。”
沈知煦带方晴找了条小路,多绕几圈才走出侯府大门。
上马车后,沈知煦问道:“我先前说的那两件事安排得如何?”
“都安排好了,我已经交代好赌坊的管事,也找好一位生面孔的女子,如今她就在喜来客栈,万事俱备,只等贺云瞻伤好出府。”
“那就好。”沈知煦靠在马车后的软垫上低声道:“我看贺云瞻的伤没那么严重,再过两三日说不定就能出门。”
方晴道:“赌坊的管事是自己人,肯定没问题。”
“但那位姑娘是我新找的,不知道你满不满意,不如咱们去喜来客栈看看?”
沈知煦透过窗户看了一眼马车外面,见天色尚早,也有此意。
“好,那我去看看。”
到了前面一处繁华街角,方晴对车夫说她们要下去走走。
将车夫打走后,两人走去了喜来客栈。
方晴给那位女子安排的房间在三楼东北角,幽静人少。
“夫人,那姑娘叫红叶,上个月才来京城,在一家胭脂铺子后院做工,除了胭脂铺的老板,应是无人认识她。”
“好。”
两人敲门后,房中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嗓音:“谁啊?”
“是我。”方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