玌秦丘骑着一匹健硕的乌骓马,威风凛凛地走在凯旋大军的最前列。
远征北倭、高丽的胜利让秦丘的声名如日中天,可当他刚刚到达城门,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朝堂已不复往昔。
曾经被他轻而易举软禁起来的昭靖帝,此刻竟端坐在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之上,神色间透着几分久违的威严。
在昭靖帝身后,无数大臣站立,看样子是以八股派和清流派的旧臣为首,并且臣服于昭靖帝。
八股派和清流派的官员们虽不复往昔鼎盛,却也像雨后春笋般,再次抖擞精神,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们簇拥在昭靖帝身侧,那股子支持的劲儿,仿佛在向秦丘宣告着他们的卷土重来。
秦丘心中一凛,他知道,背后的那只大手,开始反攻了。
这背后看不见的那只大手,在暗中精心布局,如今趁着他远征在外,发动了这最后的反攻。那些蛰伏许久的势力,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纷纷浮出水面,企图夺回曾经失去的一切。
看到如今昭靖帝迎接功臣回京的画面,好像背后之人在戳着秦丘眉头,恶狠狠的说:“这大秦,我可以随便送给你,也可以随时拿回来!”
他微微眯起眼睛,冷冽的目光扫过朝堂众人,心中暗自思量:本来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局面,又这么被打破了。自己该如何破局,保住这来之不易的摄政大权,掌控大秦的乾坤,可有的一番恶战了。
秦丘大步向前,身上的铠甲还未卸下,风尘仆仆却难掩其王者之气。
他站得笔直,声音洪亮:“臣秦丘,远征归来,恭贺圣上大病痊愈,只是臣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还望圣上恕罪。”
言语间,虽有恭贺之意,可那语气中的冷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昭靖帝端坐在龙椅上,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警惕:“安宁王王此次凯旋,实乃我大秦之幸,朕已备下庆功宴,为你接风洗尘。”
秦丘站起身,目光扫过朝堂上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陛下客气了,只是臣离京这段时日,朝堂变化可真大,臣有些看不懂了。”
这时,站在昭靖帝身旁的新任礼部尚书、清流派代表林源挺身而出,义正言辞道:“安宁王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朝堂之事自然是圣上说了算,乃顺应天意,民心所向。你常年在外征战,朝堂之事,怕是有所不知。”
秦丘目光如刀,直射林源:“这位脸不是很熟的大人,这‘顺应天意,民心所向’八个字,倒是说得轻巧。我大秦的江山,是靠将士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可不是靠几句空话。”
林源被秦丘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慌,但还是强撑着道:“下官乃新任吏部尚书林源。
安宁王战功赫赫,满朝皆知。可如今陛下亲政,理当还政于君,你也该放下手中大权,做个逍遥王爷。”
“放下大权?”秦丘冷笑一声,“林尚书,这大权本就在圣上手中,你让我放下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当初若不是我力挽狂澜,大秦早已在英格兰、北朔的铁骑下沦陷,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
而且英格兰和北朔,依旧虎视眈眈,没有放弃他们的狼子野心。”
昭靖帝见状,微微皱眉,开口道:“安宁王王莫要动怒,林尚书也是为了大秦的长治久安。如今局势已变,你我君臣,当携手共进,再创大秦辉煌。”
秦丘看着昭靖帝,心中暗忖:这昭靖帝,看似温和,实则暗藏心机。
他口中的“携手共进”,不过是想让自己乖乖交出权力。
想到这里,秦丘沉声道:“陛下所言极是,只是臣手中的军权,并非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大秦的安危。如今朝堂局势复杂,臣若贸然放权,恐生变故。”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八股派首领、内阁大学士周崇开口道:“安宁王既然心系大秦,就该相信陛下的能力。陛下复位以来,推行新政,百姓安居乐业,朝堂上下,一片祥和。你又何必紧抓权力不放?”
秦丘目光转向周崇,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又是一位脸不是很熟的大人,这‘新政’推行得如何,百姓是否真的安居乐业,你我心知肚明。朝堂之上,可不是靠几句漂亮话就能治理好国家的。”
周崇脸色微微一变,正欲反驳,却被昭靖帝抬手制止:“好了,今日是安宁王凯旋之日,莫要再争论这些。朕已下令,大赦天下,庆祝此次大胜。”
秦丘看着昭靖帝,心中明白,这不过是昭靖帝转移话题的手段。
他拱手道:“陛下仁慈,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吏部尚书温天佑为何没有前来迎接?如今陛下大病初愈,为何马上就有如此多不在朝堂之内的官员身居高位?”
昭靖帝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过去之事,不必再提。至于温尚书,你去侯府看了便知。朕钦点如此多的新官,只是为了大秦太平,百姓安康。”
秦丘心中冷笑:这昭靖帝,果然是不肯说实话。
看来,这背后的势力,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沉声道:“陛下既不愿提及,臣也不再追问。只是臣身为安宁王,有责任维护大秦的安宁。日后若有任何危及大秦的势力,臣定不会坐视不管。”
昭靖帝看着秦丘,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安宁王忠心可鉴,朕自然相信。只是朝堂之事,还需从长计议,切不可操之过急。”
秦丘微微点头:“臣明白,只是臣还有些军务要处理,先行告退。”说罢,他便从昭靖帝和众臣身边策马而过,进入京城。
望着秦丘离去的背影,昭靖帝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林源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这秦丘手握重兵,又不肯放权,日后怕是一大隐患。”
昭靖帝微微叹气:“朕又何尝不知。只是他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如今贸然动他,恐生兵变。”
周崇也上前道:“陛下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要稳住秦丘,再徐徐图之。”
昭靖帝沉思片刻,缓缓道:“你们说得对,朕自有打算。只是这朝堂风云变幻,朕要如何才能掌控全局,还真是个难题。”
而此时,秦丘进入京城,直奔文远侯府而去。同时心中也是思绪万千,刚刚稳定的朝堂之争,又开始了。
那只隐藏在暗处的大手,究竟是谁?他又该如何破局,保住自己的摄政大权,掌控大秦的乾坤?这一切,都如同迷雾一般,笼罩在他的心头。
到了文远侯府,还未进门,秦丘已经怒发冲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