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家丁瞧见摄政王要走,立即进来,七手八脚麻利地将餐桌椅、茶盏都收拾了。
“谷先生说云瑶需好好休息,换床,睡不着。”云瑶抬起青葱般修白的手指,指着她睡了四天的罗汉床说。
“也好。”南宫聿点点头,淡淡的话音落入云瑶耳畔。
云瑶刚觉得满意,就被南宫聿后面的话惊得不轻,“路太远了,谷子易说云瑶不能劳累,本王抱云瑶回碧落阁。”
南宫聿说着就朝云瑶走近,云瑶不迭后退,急切摆手道:“别闹”
南宫聿未有动容,也不多话,堪堪走来。
打趣玩笑从不属于摄政王。
顾不得是昏睡还是清醒,四只羊是赶,五只羊也是放,四天五天没差别。
她一咬牙,绕过南宫聿直接朝床跑去,边跑边说:“云瑶觉得摄政王说得对,更深露重不易夜行,今晚还住这儿。”
南宫聿停下脚步,在云瑶没有看到的时候,嘴角微翘,俊逸非凡。
倒药回来的衣容站在旁边犯痴,摄政王笑了?
衣容抻长脖子往殿里瞧,没看到可笑之处,或许是她眼花?
当衣容不禁再看向南宫聿时,见到的是南宫聿锋锐的眸光,衣容心一颤,摄政王太可怕了!
衣容不敢深瞧,倏地垂眸,没有看到南宫聿凌厉地眸光扫向榻中小桌上散落的孔明锁。
翌日清晨,云瑶起身走到珊瑚长窗前推开,后园花不多,碧草如席,绿树成荫,池水环绕,清新怡人。
衣容端来水,云瑶洗漱完,衣容再端来盛着一套衣服的银盘,脸上挂着不悦汇报道:“辰时未到,惊风送来的。”
衣衫是贴身之物,男子送女子衣衫是夫妻之间才有的行为,不知道摄政王哪根筋不对,给姑娘送衣衫,这不是坏姑娘名声吗?
惊风送来时,衣容就要拒收,没想到他放下衣衫就飞走了。
切!把他能的,咋不上天呢?
云瑶见衣容憋气的小样儿淡笑,“衣容想多了。”
云瑶想,衣服只是衣服,别无他意。南宫聿若知道送女子衣服的深层寓意,他是不会送的。
云瑶说着拿起衣衫去卧房里面,衣容跟着,琢磨云瑶的话,或许真是她多虑了。
衣衫是,浅蓝色银丝纹绣的百蝶度花上衣,腰身紧收,长裙绣鹅黄幽雅白玉兰,外罩薄雾云烟纱。
寝殿里没有梳妆台,云瑶走到窗边,那里摆着一把小椅,她侧颜看着窗外,衣容为她梳头。
寝殿后园,池水对岸是南宫聿的书房,他正站在屋里透过疏窗看她,目光深邃。
云瑶不喜繁琐的髻,也不喜戴头饰,衣容将上面一层头编好,挽起,插上一枚兰花珠钗,清新淡雅。
剩下的长及腰披散,如幕如瀑,纯美风情。
“衣容,吃过早饭,咱们先去雪怡苑。”
昨晚南宫聿走后,衣容对她说,治伤那晚苏盈雪因探望她夜行着了凉,腿疾复,云瑶想先去看望,之后就回碧落阁。
“嗯。姑娘,成了。”衣容满意看云瑶,姑娘戴着假面也是好看的。
云瑶起身和衣容走去小榻,准备吃早饭。
窗前如画般的人儿离开,窗口处空荡荡的,南宫聿第一次觉得有一个人让他不舍,不舍得少看一眼,不舍得她离远半步。
他没有喜欢过女子,竟不知道是这样“想要时刻束缚”的感觉。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将她装进自己的瞳仁中,一睁眼就能见到她,闭眼她依然在身边。
吃过早饭,云瑶和衣容出门,刚走到门外就碰见了小竹和南宫凝。
南宫凝起身就要冲来扶云苑,小竹费了许多唇舌,最后将摄政王的禁止令搬出来,才令郡主怯步。
吃过早饭,小竹说什么都劝不住南宫凝了。
“听谷子易说,你痊愈了,看样子恢复的不错。”南宫凝拉着凤云瑶的手说。
“嗯。算是因祸得福吧。”云瑶淡笑。
小竹看着康复如初的凤云瑶,心潮此起彼伏,眼睛涩。她上前两步,情绪激动地跪到凤云瑶面前。
这“从天而降”的下跪,云瑶满颜诧异,忙后退两步,不解地瞅着小竹。
“当晚危机,凤姑娘不顾自己安危,将衣容留在小竹身边,害姑娘无人保护伤势加重,受断筋折骨之痛,九死一生。小竹就是名婢女,得凤姑娘这般关照,此生若无机会回报,来世定当缬草衔环。”
凤云瑶睡了四日,她想了四日,感动、自责,小竹说着说着就落泪了。
“九死一生!哪有那么严重?快起来吧。”云瑶轻笑,伸手扶小竹。
小竹执拗着不起来,非要给云瑶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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