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这人竟然在事实面前狡辩!
“破坏宗主设下的禁制,掳走温玉舒,这还不是罪?”
杨霁朗声道:“我倒想问问澹台明灭,为何要把温玉舒关在太宁殿?”
温玉舒心道,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怒斥道:“竟敢直呼宗主名字,何等猖狂!”
“他把我的玉舒关在寝殿就不猖狂?”杨霁一甩衣袖,喝道:“玉舒在灵剑宗里没有住处吗,要把他放在自己的寝殿?!他对自己的徒儿居心叵测难道就不是猖狂,还是说灵剑宗里上下都不把这当做一回事?”
“你、你口出狂言!”
“灵剑宗谁不知道,我和玉舒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可谁又知道,澹台明灭从玉舒拜到他名下起,就心怀不轨——可怜玉舒自小单纯,在澹台明灭座下五年,怕是也没察觉他那师父对他的不轨之心。这五年来,我为了玉舒,不得不装作对他无意,不得不拿奚璃做挡箭牌,灵剑宗宗主何等的权势滔天,我和玉舒这样的小弟子又能拿他怎么样。”
“好不容易我练到金丹境巅峰,有了一点点说话的分量,我向他讨要玉舒,他不仅不给,还把玉舒关在太宁殿,名义上是让玉舒养伤,想必你们已经去查看过来,那是单项的禁制法阵,你们想想谁家静养是阻止里面的人外出,而不阻止外面的人进去呢?”
“所以我只能趁着他外出,要带玉舒逃走。”
“你说你心系温玉舒,那为何和你双修合籍的是奚璃?”
“我不知道,”杨霁摇摇头,“一定是有人要害我。”
温玉舒垂首皱眉,都到这份上了,杨霁竟然还要把灵犀石的事瞒着,难道他还幻想能靠着这个单薄的理由把所有人的糊弄过去顺利脱身,回头再想法子把灵犀石拿到手里?
修士可以随意双修,但合籍只能一次,凡是合籍后,双方便全方位绑定在一起,共享修为灵力和认主器物。
杨霁已经和奚璃合籍,通过与他合籍后获得灵犀石这条路彻底走不通了,那为何他还要隐瞒灵犀石?
温玉舒发现自己低估了杨霁对于灵犀石的企图心,只要有一丝机会,杨霁都不愿意放弃。
但没了灵犀石这块大肥肉,接下来还怎么热闹起来?
温玉舒抬起头,眼里蓄满了泪,缓缓摇头道:“霁哥,我知道你一直骗我,你心里的人一直都是奚璃,是我一直假装不在意。三个月前万窟山,你挖了我的金丹给奚璃,我认了;你想哄我和你合籍,想得到我这块灵犀石,我也认了,可你不该污蔑师父……”
“什么?什么灵犀石?!”
“上古神器灵犀石?”
“温玉舒有灵犀石?!”
杨霁脸色大变,死死盯着温玉舒,他知道这句话一出,便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灵犀石了,他从后槽牙里磨出来三个字:“温、玉、舒”
温玉舒伸出手腕,露出上面的结契之印,“万窟山我大难不死,意外得到灵犀石,侥幸一路平安回到灵剑宗,把灵犀石一事禀告的师父。”
“宗主知道你有灵犀石?”
温玉舒点点头:“事涉上古神器,晚辈不敢擅专,醒来后第一时间禀告了师父。”
长老院内一片寂静,良久,才有人道:“杨霁迫害同门,诽谤宗主,先拉下去关着,等宗主回来再处置,奚璃一并关着。”
“温玉舒……重伤未愈,送回太宁殿好生照看。”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在座诸人管好自己的嘴巴。”
众人应是。
温玉舒敛去眼中笑意。
好了,鱼儿都上钩了。
澹台明灭
众人簇拥着温玉舒进了太宁殿,又像是怕沾上什么似的一窝蜂走了,折腾了一夜,温玉舒也睡不着,索性推开窗户,外面晨光熹微,几只早起的鸟儿正在树梢上叽叽喳喳。
“胆子真大,也不怕翻船。”闻昭现身道。
温玉舒倚着窗户笑道:“只要灵犀石这个杀手锏在我手上,怕什么翻船?”
“稚子怀金过市。”
“不是还有你吗?”温玉舒回首看他,“我这是稚子怀金过市引歹人上钩,大杀器紧随其后手起刀落。”
“你这么有信心本尊会帮你?”闻昭道,“本尊可没同意当你的‘大杀器’。”
“这不是当了吗?”温玉舒笑笑道,“这次如此顺利,多谢你了。”
闻昭:“你把这事闹得如此之大,就不怕澹台明灭回来?”
“我一直等着他回来,他不回来,接下来的戏还不好唱吶。”温玉舒目光略过床帐上挂着的那块玉佩。
闻昭灵力渐渐支撑不住显形,便道:“总之小心为上,灵剑宗并非所有人都是好糊弄的傻子,玩得太大,小心把自己搭进去。”
温玉舒微笑着点点头:“谨遵大人教诲。”
闻昭渐渐消散,温玉舒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敛去,小狐貍云璎一直待在太宁殿内,此时挨挨蹭蹭的挪过来,讨好地趴在温玉舒脚上。
温玉舒俯身把小家伙抱起来,十指为梳,顺着他背上的毛:“你呀,瞧着一幅聪明面孔,怎么就跟他搅合一起?”
云璎仰头看他,眼睛里全是不解。
温玉舒忽的一笑:“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外面天亮了,去玩吧。”
云璎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儿,轻身一跃四肢落地,往后院跑了。
温玉舒看着云璎消失的方向,眼中狠意一闪而过。
虽然被下了禁口令,但昨夜参与者众多,何况还有山下永安镇诸多人见证——灵剑宗出了残害同门的孽徒一事,像是长了翅膀般一夜遍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