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聘春摇摇头,仍旧不说话。
纪霄急了,声音大起来:“师姐!”
“你以为不说,他就能安全了?那你未免太天真了。”
“谁?”陆聘春抬头看去,却见空荡荡的洞府里面,除了纪霄再无别人。
陆聘春心头一惊,她之所以选择这个简陋的洞府,便是知道这处地方灵力异常,所有神识都不能探查到这里,当然澹台明灭的神识也不能控制到这里,所以才选择这里,现在却突然有个声音传来,怎能不让她心惊!
“不用找,你看不到我,”那声音道,“不用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即便是有恶意,你也没有抵抗的能力。”
陆聘春没有听他的意思,默默运转灵力,然而没有意义,她找不到那个人。
“找到本尊了吗?”那声音越来越近。
陆聘春脸色越来越白,她用意念回复道:“你是谁?”
“本尊是谁不重要,你的小师弟还在等着你回答,你打算告诉他实情吗?”
陆聘春不知道这个神秘人物的来意,更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这人是谁?他为什么会知道师兄们的事情?
他……是澹台明灭派来的吗?
眨眼之间,陆聘春思绪翻腾:“仙长什么意思,要我告诉师弟什么事情?”
“本尊的耐心有限……看来你不会告诉你小师弟了,那为何你要告诉温玉舒?小师弟的命值钱,温玉舒的命就不值钱吗?”
陆聘春脸色煞白,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连温玉舒的事情也知道……她不过是昨晚才去试探了温玉舒的意思——她怕温玉舒在万窟山出事是澹台明灭下的手!但通过昨晚的试探,她确定万窟山不是澹台明灭下的手,并且温玉舒也不知道师兄们的事情。
既然温玉舒不知道师兄的事,那他定然也不会察觉到她是在试探,那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温玉舒也没法告诉别人,太宁殿有防护阵法,外人根本就不能进入。
如果不是外人,那又是何方高人,连澹台明灭布下的法阵也来去自如,甚至连这处灵力紊乱的洞府也能想来就来?
陆聘春越想越心惊,灵剑宗什么时候有这样的人存在?
痕迹2
自家洞府里来了一位来历不明的人,知道许多旁人不该知道的事情,陆聘春凝了凝心神,道:“仙长大驾光临,有何训示?”
那声音轻笑道:“本尊说了,你不要担心,本尊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
陆聘春怎么可能相信他只是一时好奇。
“你的师弟还等着你的,你要告诉他吗?”
陆聘春凄然道:“仙长,既然清楚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便知我不可能告诉小师弟,我已经失去大师兄和二师兄了,不敢再贸然做任何事情。”
“哈哈哈,”那声音突然笑起来,“所以一向照顾你的师兄们被杀了,你不仅不敢说,还要继续听命杀人凶手的差遣,继续帮他做事,甚至连伪造的家书都认了……”
陆聘春敏锐的发现他话里的漏洞,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旋即悲戚道:“仙长,我不过是区区金丹境中期,如何能反抗灵剑宗的宗主,但凡我露出一点反抗之意,下一刻便是我的死期。”
“所以你害怕了?”那声音嘲讽道。
“我当然害怕……”陆聘春道,“我为什么不能害怕,他是高高在上的灵剑宗宗主!”
“高高在上就能为所欲为?”那声音笑道,“所以你眼睁睁看着他们白死了?”
陆聘春脑中疯狂思考,接着凄凄道:“不然呢,仙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把这件事告诉小师弟又能如何,他也不过是被圈养的灵药罢了。”
“有意思,灵剑宗宗主养徒弟当灵药——他想升仙想疯了吗?”
陆聘春呜咽道:“天下谁人不想升仙,仙长难道不想吗?”
那声音一顿,饶有兴趣道:“你在问本尊?”
陆聘春不再说话。
“师姐,师姐,你怎么了?”纪霄轻推了推陆聘春的手臂,“怎么突然一下子不说话?”
陆聘春回过神:“小师弟……”
纪霄道担忧道:“师姐……我不是为难你,师兄他们下落不明,我们应该向师父求助,万一师兄他们困在哪里正等着我们去救,我们又不告诉师父,这样不是眼看着师兄他们去死吗?”
陆聘春看着纪霄,眼前的小师弟一派担忧模样,还天真的以为师兄他们还活着,还想去求助他的师父。
他不知道,他的师兄们都是被他眼里慈爱师父给杀了的,就连他自己,也不过是豢养的一味灵药。
她如何长得了口告诉他实情,她怎么敢告诉他实情。
纪霄:“师姐……”
陆聘春稳了稳心神:“没事你想多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这种信纸和墨水,特意给师兄们寄了一些过去,他们有心,也特意用这种信纸和墨水写信回来。”
“——原来如此!”纪霄脸上愁容顿时消失,“既然如此,师姐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不知我心中有多担忧!”
陆聘春强忍着心中酸楚,脸上带着笑:“我哪知道你心思如此细腻,竟这样猜想,你也是,有疑惑为何不早些问我,闷着脑袋胡思乱想——师兄们修为高深,轻易不会受伤,更何况他们的魂灯还在师父那里,如果师兄们真的出了事情,师父第一个会知道,你少胡思乱想。”
纪霄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师姐对不起,是我冒失了。”
“你是够冒失的,”陆聘春瞪了他一眼,随口问道,“这件事你跟其他人说过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