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飞鸾仙尊出来迎的客!我之前见过他老人家的剑光,一准儿没错!”
“能惊动飞鸾仙尊迎客,莫不是四大仙宗哪一家的宗主到了?”
“非也——”有人压低了声音,“以往身份对等的是飞鸾仙尊,如今……呵呵……”
众人都听出了这两声“呵呵”里隐藏的意思——以往飞鸾是代宗主,有资格代表清音宗去迎接其他仙门的宗主,如今真资格的清音宗主曲念生醒了,飞鸾自然不能再代表清音宗,只能退居二线。
“如此看来,应该是其他宗门的长老了。”
迎客曲是清音宗迎接贵客时弹奏的曲子,远处山门热闹了好一阵终于平静,刚才一窝蜂围出去看热闹的众人方才重新回到面摊。
此时面摊角落一直闷头喝汤的温玉舒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修仙中人也分三六九等,头一等的自然是四大仙宗,次一等的是镇守各地的仙门百家,再次一等的是据守一地开门立派混出名头的散修,最末一等的便是面馆里在座的诸位无名散修了。
没有靠山,师门微末,每一点修行资源都要竭尽全力才能得到,哪里有大型仙门活动都会厚着脸皮备份薄礼上门混个脸熟,不求能撞大运得哪位仙尊青眼看重收在门下,至少能混几顿仙门饭食——别小瞧宴席上的酒肉菜果,那都是在灵气充沛之地长出来的,死皮赖脸吃几顿,也比在外面自己瞎练功来得快。
“我姓云,云呈禾,这位道友高姓?”一个青衫青年端着自己吃了一半的面,笑着走到温玉舒桌边,一撩长衫,自来熟的坐下。
温玉舒喝完小二赠送的牛肉汤,热得鬓角出了些薄汗,他用手扇了扇风,道:“鄙姓温。”
云呈禾挑起一口面,略等了一会儿,见对面的人没再说一个字,问他高姓,果然只回答了“高姓”。他把面条送进嘴里,嚼了两次囫囵咽下,又道:“我打算去清音宗,温兄也打算去吗?”
“嗯,去清音宗。”温玉舒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
“我参加曲宗主的生辰宴,温兄也是吗,要不我们一起?”云呈禾咽得太快有点噎,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面汤。
“不是。”温玉舒摇摇头。
云呈禾:“?”
“我去求清音宗做主。”温玉舒淡淡道。
云呈禾:“??”
“清音宗内门弟子巧言令色骗得痴心少男委身以后——”温玉舒把一把铜板放在桌上,叮铃哐啷一阵响,“提起裤子就跑了,我去清音宗问问他们家宗规怎么教的。”
众人:“???!!!!”
去清音宗山门最后一段路上,一群人簇拥着当中一个灰扑扑满身风尘的少年,雄赳赳气昂昂往前走。
“……说我就是他的梦中情郎,对我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就算死也要跟我在一起,他说要教我如何修仙,要和我结为双修道侣恩爱缠绵,我年少无知轻信了那人的鬼话,便托付了所有,哪知、哪知他竟是骗我……”
“太过分了!”“就是!”“走我们帮你一起问清音宗怎么教的徒弟去!”
“多谢各位大哥大姐帮我讨回公道,方才我说了,无论成功与否,那个薄情郎给我修行心法都无偿分给大家,”温玉舒轻轻抽噎着,手伸进幕篱里假装擦眼泪,“我也不是那等痴想妄想之人,也不在意名分,只是他这么一去不回,着实伤了我的心。”
“对对!”“一定要让清音宗给个交代——还要给一些赔偿!”
“谢谢各位大哥大姐的支持,如果清音宗查明真相给我了交代,我愿把赔偿分给各位……”
“这怎么使得……”“就是,怎么使得……”“……分一小半就行了”
温玉舒坚决道:“不,我一定要分给大家,那本修行心法给要给大家。”
云呈禾跟在后面,听着前面一群人被那少年三言两句挑拨,就“义愤填膺”要去找清音宗给个交代,却连这少年全名也不知,容貌也不晓。
守门的清音宗弟子老远便见一群衣衫各异的人浩浩荡荡走过来,以为跟之前一波又一波的散修一样,都是上门来打秋风的,正要上前引导他们从侧门进,就见为首的人吼道:“清音宗交出那个骗人骗色的内门弟子——温公子那内门弟子叫什么名字来着?”
温玉舒道:“殷,殷棱。”
“交出殷棱!骗人骗色!”
守门弟子:“???”
消息传到内门的时候,飞鸾正带着门下弟子跟刚来的御兽宗长老一行人进行亲切友好的交谈。
听闻门下刚晋升为大弟子的殷棱惹上的艳遇竟然大张旗鼓找上了门,刚刚才夸奖过自家弟子如何破解了许氏灭门案的飞鸾,在御兽宗长老一行人面前顿时有些挂不住脸面。
闻昭木着一张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位小祖宗竟然用这招大摇大摆混到了清音宗门前。
他抹了一把脸,向飞鸾行礼道:“确有此事,只是来不及跟师尊上报,那人师尊也认识……”
“……是谁?”飞鸾话音刚落,便猜到几分,脸色有些僵硬。
“温,温玉舒。”
众人:“!!!!????”
合籍
灵犀石契主温玉舒和清音宗内门名不见经传的弟子殷棱之间,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瞬间传遍整个清音宗,包括此时正在清音宗做客的各门各派,按照目前生辰宴的规模,约等于瞬间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比上次杨霁放跑灵剑宗思过崖最底层的群魔传遍整个修真界的速度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