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昭懒得听他贫嘴,瞪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听里面。
“谢南山就是个天生魔种,我父亲待他那般好,他却本性难耐,杀了我父亲,叛出修真界堕入魔界,”曲念生问道,“澹台道友,当年你镇守须弥界,和那个魔尊正面交手过,你有几分把握,谢南山就是魔尊?”
澹台明灭虽然当年正面和魔尊交过手,但当年那一件实在太惊天动地了。以至于他只记得那一剑的惊心动魄,除了那一剑,什么也记不得了。这么些年,虽然他偶有猜测,也从来没有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想。这个想法实在太过于妄为,加之并不知道清音宗隐藏的秘密。
现在想来,如果谢南山真的是天生魔种,又身负修真界魔界两边的功法,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天资卓绝,融合了两界修行道法,凭空造出这样一个魔尊收拢混乱多年的魔界,挥君须弥界,劈下那样一刀。
“曲道友,你突然毫无征兆从镇魂棺里醒来,难道就是他的原因?”澹台明灭道。
曲念生苦笑:“当年仙魔大战,我受伤极重。实在没有办法才动用镇魂棺养魂,这一养就过去一百年,就在前几日镇魂棺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引发了摘星宫护法大阵,才把我从沉睡中惊醒,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整个清音宗上下找遍了方圆八百里也没有发现闯入者的影子。对清音宗搜寻方法了如指掌的,又能从摘星宫护法大阵全身而退,除了他谢南山还能有谁?”
“但我想不通,当年仙魔大战咱们四宗和仙门百家牺牲那么大,才在万窟山和魔尊同归于尽。他怎么现在又回来了?”澹台明灭道,“谢南山后来又出现了吗?”
“直到现在,一丝痕迹都查不出来。”
澹台明灭:“按照你的意思,当年谢南山和令尊是在万窟山消失的,后来仙魔大战,仙门百家也是在万窟山围杀那魔尊——有没有可能,万窟山才是关键所在?”
曲念生脸色一凝:“你的意思是,灵犀石?”
“谁嫁?谁嫁?!”
事情都一切起因都源自万窟山。
清音宗已故老宗主曲绸追杀门下弟子谢南山至此,曲绸身死于此,随身带着的灵犀石失去踪迹,谢南山也于此地失踪。随后魔界突现魔尊,一统魔界,挥刀须弥界。这魔尊好巧不巧,最后也是在万窟山被仙门百家镇压,一百多年后,灵犀石重出江湖,清音宗摘星楼突现异状。
这些变故都在万窟山发生,不得不让人产生怀疑,谢南山会不会寄生在上古神器灵犀石里,靠着这神器逃过那一劫,又凭借灵犀石宿主逃出万窟山。
澹台明灭想到灵犀石宿主正是他的徒弟温玉舒,怀疑到灵犀石上,等于怀疑上了他也参与其中。
澹台明灭脸色有些难看:“曲宗主,我那徒儿——”
“我知道不干令徒之事,他也不过是被无辜牵连进来的可怜人,谢南山为人阴险毒辣,我只担心令徒被那人巧言蛊惑……”
温玉舒暗道这两人当真有趣极了,明明一个是茍且偷生的伪君子,一个是拿徒弟当肥料的杀人狂,居然还扮起匡扶大业的正人君子来了,当真可笑。
温玉舒忍着笑,见那两人密谋一番后,先后出了摘星宫,这才牵着闻昭衣袖笑道:“喂,被人当着面商量着这样那样搞死,什么感觉呀,魔尊大人?”
闻昭瞧他乐不可支、一副看大戏的模样,反手抓住他的手,信步往摘星宫走去。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放心,你我合籍道侣,本尊绝不嫌弃你生死相随。”
“谁嫁?谁嫁?!”温玉舒被拉着往前走,震惊几乎脚下一滑,踉跄着跟上去,“喂喂喂,说清楚啊,我要在上面的!!”
闻昭充耳不闻,径直往镇魂棺前走去,温玉舒路过那倒霉纸皮灯笼灰的时候,忽道:“这纸皮灯笼怎么回事?”
闻昭瞥了一眼地上的灰烬,“多管闲事。”
“啥?”温玉舒被扯着走,震惊道:“多管闲事?我管什么闲事了,我管的最大闲事就是把你放出来……”
闻昭一把拽过温玉舒,搂在怀前,食指抵住他的唇,“禁声。”
闻昭一直知道这人长了一张利嘴,却没想到这人的唇是如此柔软,指尖轻触上的一瞬间,像是沾上了什么吸引人堕入的甜美的梦,不断的陷下去,陷下去,陷入不愿醒来的梦。
“怎么了?”温玉舒压低了声音,悄悄探头,越过闻昭肩头往外看,以为有什么异动。
柔软甜蜜的梦境张张合合,闻昭仿佛被蛰了一般,快速收回了手:“话那么多,吵得本尊头疼。”
“切,”温玉舒翻了对白眼,“越来越矫情。”
镇魂棺棺门大开,里面的血痕一层迭着一层,触目惊心。
“那个曲老宗主怎么也没给他儿子说清楚,害得他儿子把这棺材当做宝贝,关在这棺材里一百年,太惨了。”
上次匆忙躲进棺材,温玉舒没有发现这些血痕,这时看见了,又想起自己藏在棺材里,却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好奇道:“这棺材到底怎么回事?我也进去过,你小时候也进去过,都没什么事,怎么曲念生进去就弄得如此血腥?”
“曲老宗主真的是从这棺材里发现你的?”
温玉舒着实好奇,看了看闻昭,回想了下棺灵那八爪鱼的模样,实在不能把闻昭和棺灵二字之间画上等号。
闻昭没有回答。
温玉舒诧异道:“不会吧,你真是棺灵?”
“……”
“那你原身岂不是触手系的啊?”温玉舒嘀咕道,“触手系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