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近乎野兽最原始的本能,畏强。
可正因为如此,他却因……
被这个浮出脑海的念头一惊,侯孝康目带深思凝视了眼贾赦。
正滔滔不绝诉说悲惨遭遇的贾赦一顿,看见是昔日小羊羔投递过来迷茫的眼神,直接起身,大手一挥,拍拍侯孝康的肩膀,道:“兄弟,今日你帮我一忙,良辰日后必有重谢!”
被小羊羔的侯孝康干脆利落的起身离开,以做回复。
“这娃男大十八变,哎……”目送侯孝康愤怒离开的背影,贾赦无奈的耸耸肩,而后看向嬴政,话语中多了一丝颤声,小心翼翼问道:“老大,刚才琏儿说您发现端倪了?”
老大深深的叹口气,他曾几何时为此等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殚精竭虑了,可是瞅着两信任的眼神,没来由的就略开心。
真是一朝穿越,人生目标都堕落了。
“嗯。”嬴政冷冷的点点头,抬手端茶,目光注视着楼下熙熙攘攘川1流不息的人群,道:“让贾琏跟你说吧。”
“是琏弟,大哥。”贾琏默默捏拳给自己鼓劲提完要求后,飞快的转眸,不敢看人,拉着贾赦道:“父亲,我们边走边说,免得隔墙有耳。”
贾赦不解,但还是从顺如流的跟贾琏离开。边走还目带疑惑的看向贾琏,眉头紧蹙,万分不解。他儿子怎么一遇祖龙大大就温顺还特么恭敬孝顺成小绵羊模样呢?
虽然始皇的确霸气侧漏,可画风转变实在太快,且又不是像他脑袋多了后世知识,时时刻刻“抄家流放至死”六个大字横挂在脖颈上。
“父亲,我们大张旗鼓的去了铁槛寺……”
贾赦听闻两儿子半夜惊魂事,暂且搁下心中那点小狐疑,将注意力放到贾瑚身上。
他原本不过借个身份,但没想到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事情处处透着诡异。
他这算口手套白狼?
贾赦冷哼了一声,直接撩胳膊,义无反顾的站在督察院的大堂内。
就当他是疯狗吧!
不痛痛快快的撕一回,等待他的只有被丢出去当靶子,抄家流放至死不说,后人还会背负罪臣后裔之名。
不对,他压根没有后人!
贾琏这混小子!
记忆中的大姐儿……我屮艹芔?!
贾赦气的感觉自己喉咙都在冒烟了。
同样气的自己心肝脾肺肾都疼的是坐在桌案后面的督察院院正夏俊伟,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带着丝颤抖,再三确认道:“贾将军,您要告谁来着?”
“贾政!”贾赦干脆利落道:“告他纵妻行凶,杀我长子贾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
话音落下,满院哗然。
夏俊伟暗自把接诉状的小吏骂个半死,但是脸上却得摆出一副秉公办理的模样,扼令青衣衙役去据传贾政。
若不是今早上皇入朝,他宁愿做个顺水人情把诉纸送给王子腾或者是史鼎,让其转交给贾政,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勋贵家务本就是一团乱线,无法摆上台面,说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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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眼前一排衙役,贾政脸色咣当一下黑了,薄唇紧抿,眼神死死盯着为首的捕头,失神斥责道:“胡说八道!吾自幼饱读诗书,行君子之道,慕……”
抬手愤愤抹了把迎面而来的唾沫,邢捕头沉下脸,“被告贾政,请!有什么话自去公堂对峙!”他最讨厌就是罗里吧嗦像八婆一眼的人了,这样废话一箩筐又扯不到重点,让师爷当庭做笔录很累的!
旋即大手一挥命人把贾政请出去,而后刑捕头弯腰恭敬的冲屋内其余的大人告罪,“诸位大人还请谅解,职务所在!”
屋内的众人目送着贾政远去,互相暧1昧的交还个眼色,一如往常埋首工作,丝毫没有受任何影响。
自打出生以来,从来没有遭受过如此屈辱的贾政直到站在大堂之上还依旧恍恍惚惚,没有回过神来。
夏俊伟惊堂木一拍,道:“政公,如今你兄长贾将军状告你纵妻行凶,杀其长子贾瑚,可有其事?”
“什么?”贾政一惊,大怒道:“此事乃无中生有,况且,大哥,你先前不还认祖归宗了吗?”
说完,贾政微微抬起下巴,逡巡了一圈,手指指门外站立的嬴政,冷笑道:“你的好儿子,不是在吗?”
眼角余光扫见门口越来越多涌入的人群,瞥见人人脸上带着诡异看热闹的八卦之面,贾政脸色爆红,恼怒的转回了身子。饶是先前与太太商议过应对之策,可是这贾赦还是害贾家名誉扫地。
简直是家族之耻!
“老爷我有这么霸气侧漏的儿子,还需要被你挤兑的住了十九年马棚?”贾赦噗嗤笑了一声。
“那你便是亲口证实此非贾瑚!”闻言,贾政眼眸一亮,面带不屑道:“大哥,你竟然为了权势混淆家族血脉,不就是我先前好言相劝你莫要为了区区一扬州瘦马一掷千金,偏信蛇蝎女子吗?”
“说起来,这赦大老爷还真是青楼常客啊?!”人群中有人低声“私语”道。
此言一出,便有不少人纷纷附和。
贾赦抬眸扫了眼迟迟不落惊堂木的夏俊伟,眼眸划过一抹冷笑。他早就知晓京城这帮官员知富贵洞察权势的,才大着胆子狐假虎威一回上皇的威慑。
但终究县官不如现管,况且上皇跟他没啥交情。
哎……
贾赦叹口气,直接撩起胳膊,将怀中的户籍路引砸过去。他也算好人有好报,拍马屁拍成机遇来。
“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他姓赵好吗?”贾赦阴沉着脸,“老二,别说那些虚话,你大哥我是全京城都知晓的纨绔,不读书!实在点的,我摆证据,你有本事就一条条拿出铁证来推翻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