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程菲正式拎着她两百块买的拉杆箱,背着从大学用到现在的碎花书包,踏上了从滨港前往兰贵的旅程。
这三天里面,程菲除了收拾行李准备各项资料外,还抽空好奇了一下,那位扬言要全权赞助她们台扶贫栏目的爱国黑老大要怎么过去,甚至还生出了发微信问问那兄弟的念头。
好在,这个罪恶的想法刚一萌生,正义的八字箴言便闪着金光从天而降,直接将它砸得粉碎。
连续数日,程菲再没有联系过周清南。
这天是星期六,程国礼比较闲,得知宝贝闺女要去出差后,他立刻来了精神,拿起车钥匙就乐颠颠地说:“走,送你。”
程菲不想麻烦她爸,拒绝再三,奈何父上盛情难却,最终只得妥协,上了自家那辆桑塔纳老爷车。
路上,程国礼开着车随口问:“听你妈说你是去兰贵出差?”
“嗯。”程菲正在手机上和温舒唯聊微信,随口回她爹,“我们台策划了一个扶贫栏目,准备过去取材。”
“原来是这样。我刚还奇怪呢,那地儿穷得鸡不拉屎鸟不下蛋,你们去那儿出差干什么。”程国礼说,“如果是扶贫那就很合理了。”
程菲看老爹一眼,“爸你去过兰贵?”
“去过啊。”程国礼说,“不过都是很多年前了,当时看着到处都破破烂烂乱糟糟的,可能现在有新面貌。”
“哦。”程菲点点头。
父女两人又东拉西扯聊了会儿。
突地,程国礼像是想起什么,用眼风扫了身旁的闺女一眼,微蹙眉,迟疑两秒才打扫了一下喉咙,试探着说:“女儿。”
程菲刷着朋友圈,头都没抬:“唔?”
“你那个男朋友……”程国礼回想起那张似曾相识的模糊照片,语气复杂,“叫什么名字?姓什么?”
程菲闻声,指尖的动作瞬间僵住,顶着满头黑线看向她老爹,正色:“我再说一次,我、没、有、男、朋、友。”
程国礼见这丫头跟只炸毛的小猫似的,奶凶奶凶打死不松口,也没辙了,只能无奈地说:“嗯嗯你没有,当你爹我没问。”
滨港市有两个国际机场,平时的客流量一直位列全国前三,此时正是下午两点半,偌大的机场大厅里旅客众多,放眼望去,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将闺女送至国内航站楼后,程国礼便驱车打道回府。
过完机场入口的安检,程菲随手从包里取出手机和身份证,前往柜台办理托运和值机。
数分钟后,程菲看着手里的那张机票,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头等舱?
是她眼花看错了吗?她们台的出差待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居然允许她这种普通小职员乘坐头等舱?
程菲又惊又疑,捏着机票翻来覆去看了好几眼,甚至询问起给她办理业务的地勤美女:“你确定没有弄错吗?我真的是头等舱?”
“是呀。”地勤小姐姐笑容甜美,用字正腔圆的国语回答她,“而且您乘坐的航班于昨晚九点整就开放了线上值机通道,您的座位也是在线上就已经选好的,不会有错。”
“……哦。”程菲点点头,朝地勤美女笑笑,“谢谢你啊。”
“不客气。”
尽管得到了地勤美人的肯定答复,程菲这头却还是稀里糊涂的。但这会儿距离登机时间已经很接近,她也无暇深思,很快便定定神,抱着一种“管他呢,反正也是台里给报销,奢侈一把也不会少块肉”的心态,朝安检通道走去。
头等舱有专用候机室,但程菲不好意思进去,仍然选择了在站台大厅候机。
她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玩手机。
不多时,广播里传出悦耳女声,提示前往平南的航班开始登机。
程菲当即背着书包站起身,跟着排队人群缓慢往前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