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没有揭穿我们?”韩良能派来的人,必定是心腹。
江珩替她倒杯水,喂她喝了,道:“是人就有弱点,不过是威逼利诱罢了。”
贾应道这事儿是徐玠办的,当他和邓隋在明州境内被刺杀,又被徐玠关进大狱时,他就料到韩良会派人来拉拢徐玠,毕竟,韩良清楚他和徐玠因徐小姐的事而不和,他就叫徐玠策反韩良的心腹。
看来徐玠办得很漂亮。
“信得过吗?”邓隋有些顾虑,这样的人,既能背叛韩良,难保不会临时反水。
江珩从怀里拿出两封书信给邓隋,“这是韩良同赫钦今日的亲笔书信往来,他已想办法拿到手,只待明日赫钦批了通关文碟,韩良通敌卖国的罪名就坐实了,我们的人将会捉他回京候审。”
顺利拿到韩良罪证,能够洗脱韩骁的罪名,邓隋应该高兴,可是……
“薛姑娘怎么办?榆林怎么办?卖到关外的姑娘该怎么办?”
难道还要继续让她们受辱吗?
“江珩,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邓隋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分析局势,停下道:“联络兄长,让他带兵突袭凉军大营,赫钦必派兵支援,届时榆林兵力薄弱,正是夺回榆林的好时机,既抓了韩良,那么簏城八万守军,攻榆林绰绰有余,而明州徐玠,让他率军接应我兄长,阻挡凉军南下。”
“一定要杀了赫钦,赫钦一死,榆林凉军必乱。”邓隋想了想,问:“兰濯杀赫钦有胜算吗?”
她还是当初在崤山时的想法,她不仅想着要为韩骁翻案,还想夺回故土。
江珩看着她不说话。
邓隋有些失落,是她想得太天真了,陛下只是命江珩来查韩骁一案,打仗的事儿,轮不上他,自有武将冲锋陷阵,更何况,大齐刚吃了败仗,士气低落,若出兵再败一场,那可真是要动摇国之根基了,朝廷必定要计划周详才会行事。
“算了,就当我胡说八道了。”这事儿,江珩根本就做不了主。
江珩双手落在她的肩上,叹息,“邓隋,你只是个姑娘……”
“姑娘又如何?”邓隋抬头,不屈道:“女子哪里比男儿差?薛姑娘为榆林百姓做的,又有几个男子比得上?”
江珩笑了笑,无奈道:“姑娘家这般谋略惊人,要让全天下的男子脸面往哪搁呢?我可真是得了个宝贝。”
他这是在夸她?邓隋眨眨眼。
“邓姑娘要夺回榆林,那就按邓姑娘的想法办,若能一举成功,陛下面前,必记邓姑娘首功。”
邓隋叫他这番说辞惊得忘了反应,她要夺回榆林,他便这样做?是这个意思吗?
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仍是不确信,“你说的……可是真的?”
江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我何时骗过你?”
是,他确实没有对她妄言过,说带她来北境,即使困难重重,也带了。
可这么大的事……
邓隋很快明白过来,面前看似深情款款的男人,哪里真就是为了她呢?她很有自知自明,莫说江珩对她只是新鲜感,并未有几分真情,即使他十二分爱她,也不可能拿国事开玩笑。
只能说,他哄女人的功夫真是不错,叫她产生她多么重要的错觉。
邓隋挑眼看他,“江珩,陛下不光命你查韩骁案,还让你夺回榆林吧?”
江珩笑意更浓了些,伸手温柔抚过她耳边发丝,“好姑娘,老天怎的就如此偏爱你?生得这般美还有颗七窍玲珑心,你就可劲儿招我吧,哪一日若招得我爱上你,你这辈子……可就再也走不掉了。”
邓隋看着他张扬的眉眼,心若擂鼓,他的话似真似假,叫人捉摸不透。
还不待她缓过心神,他却又正经起来,交待,“明日出发去簏城,以赫钦多疑的性格,必定会扣下你为质,一日后,兰濯会想办法带你逃走,而韩骁会从榆林城内起兵,与我内外夹击凉军,你什么都不要管,跟着兰濯回簏城,明白?”
邓隋点点头,担心道:“你此去簏城,安全吗?”
“放心。”江珩捧着她的脸,并没有亲上去,他怕邓隋又像崤山那回自作主张,陷自己于险境,再三叮嘱,“邓隋,乖乖的,我答应此行护你安危,可别让我做了失信之人,嗯?”
“还有,我已替韩骁拿到洗刷罪名的证据,回去之后,我还得向你讨债,记住了吗?”
邓隋轻声道:“好。”
报仇
第二日邓隋果然叫赫钦扣留了下来,达奚并不能完全信任江珩,因此也未置一词。
邓隋哭哭啼啼拉着江珩不撒手,被赫钦眼风一扫,越发害怕。
江珩只好对达奚道:“还请王子多看顾她一二,别叫人欺负了她去。”
目光却是扫向赫钦的,防的是谁,无需多言。
达奚若有所思,“就这么喜欢?”
江珩就笑,“正新鲜,丢不开手,打算将她讨回家去做妾室的。”
他郑重地朝达奚拜了拜,“叶某从今往后必定唯王子命是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叫这姓叶的好好给他卖命,看顾这汉女两分也不吃亏,不就是怕赫钦下毒手吗?为了个女人如此,能成什么气候?他爽快答应下来。
邓隋明白,江珩故意在众人面前表现对她的在意,既是为了叫赫钦和达奚放松警惕,以为扣住她就拿捏了江珩,也是为她安危做打算,哪怕只有一天,若不用达奚牵制赫钦,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来。
经过庭院的时候,她看到了薛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