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可要属下去查?”茗叔问道。
“……无需。”容恒紧紧握着眼前的茶盒,眼眸中瞧不出任何情绪。
临近傍晚时分,茗九听见外头有人敲门,以为是十一,便缓缓地去开门,猛的发觉外头的是容恒,“主上,您怎么来了?”
“听闻你受伤了,本王来瞧瞧。怎么?……难不成要本王在外头帮你检查?”
“啊?哦!主上请进。”
容恒瞧着屋内换下来的血布,便知茗九方才在换纱布,“伤的重吗?”
“啊!不……不重,多谢主上关心。”
容恒缓步走到茗九跟前,“……将衣服脱了,本王帮你上药。”
“不……不用了,主上金贵之躯,这等小事无需主上帮忙,我已经上好了。”
“你自己上好了?那后背的伤你弄得了吗?!”容恒在进屋时便注意到血布上的血渍未干,说明那是刚刚拆下来的,他还未来得及换上新的纱布。
“好……好吧。”茗九轻轻将他身上的衣服褪去,露出那血淋淋的后背,“啧!”背上的血迹干得快,衣服连着干血扯到了伤口,茗九皱起眉头,咬紧牙关,汗珠一颗颗从他额角处滚落。
容恒瞧着这一幕,轻轻拂过茗九的头发,拿着金疮药一点点撒在伤口处,他的动作很轻柔,涂完药后,他低下头,轻轻地向伤口吹气。那轻柔的暖气,像是在安慰茗九,让他暂时忘却了疼痛。
上药的过程是如此的漫长,可苦了茗九,除了忍受伤口处的疼痛,还要忍着心里的躁动,他咬紧下唇,心里苦诉着,【主上,求你了,不要对我这么好,不要给我任何的希望,我怕我会……会再次沉沦进去】
上完药后,容恒道,“竟如此之痛,让你一直咬着唇?光是上药指定是恢复不快的,让……”他忽的一顿,【不行,不能这么做!】
茗九一脸懵地望向容恒,那双透亮纯澈的鹿眼好奇地望着他,【奇怪?主上究竟要说什么?】
“……最近你便在这好好养伤,不要乱跑,你的职位先由茗叔来替。”
“嗯,明白。”他站在原地,目送着容恒远去的背影。今日容恒能来瞧他,足以让他欢喜,仿佛晨曦里的露珠,短暂而绚烂……
不速之客
次日,容恒一脸沉重地来到大厅,此时大厅内已站满了宫里的人,其中手持诏书的太监嚷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沈国公之女沈茹胭,贤淑大方,品貌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念穆王已到适婚之龄,当择贤女与配。其二人门当户对,堪称天造地设,择其良辰完婚。钦此——!”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容恒接过诏书。只见沈茹胭激动地搂着容恒,“恒哥哥,你听到了吗?胭儿要和恒哥哥定婚了!那……恒哥哥,你可定好了日子?”“都行,依你。”
“那……七月初七,一周后,如何?”
“都好,你高兴便是。”
“我真的好高兴呀!恒哥哥。胭儿从小到大的愿望便是嫁给你,如今我们终于要结为夫妻了,我真的好高兴!”说着,便靠在容恒身上,眼眸中全是欢喜。容恒倒是庆幸,今日这番场景茗九并未瞧见。
“今日之事千万不能同茗九提及,明白吗?!”
“是!……主上,凌小将军进京城了,何时请小将军进府?”
“……明日吧。”
傍晚时分,陆弛悄悄进到了茗九房里。榻上的茗九问道,“谁!”
“是我。放心……不弄你,给你带了些东西。”“什么?”
只见陆弛将一堆小物件摆在他桌前,“这是什么?从哪来的?”“这些啊……当然是从穆王爷那儿偷来的。”“什么?!你……你赶紧还回去!”
“哎~既然都偷来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就这点小玩意儿,丢了他也不知道,反而还回去才可疑呢。”
茗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干?若是主上,他定不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呵,可惜我又不是你说的那主上。不过……往日时候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今日怎么肯和我说这么多呢?”
“……兴许是累了吧,打来打去不都那样吗,你总是占我便宜,我打不过你,见你也没将我的秘密说出去,便放弃了呗。”
“哈哈哈!听说你这几日都要在这疗伤,怕你无聊,便带这些小物件来陪你,最近这些时日便同你主上说的那样,少出去,多休息,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茗九看着陆弛,瞳孔中满是疑惑,像是在猜测他话语的真实性,“陆弛,你究竟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啊……就是个侍卫,怎么?你不信我啊?”
“……”
“算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先走了,改日再来。”见陆弛远去,茗九缓缓起身,拿起桌上的其中一个物件,【陆弛,你究竟……罢了……】
翌日,王府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身着一身男装,蒙着面纱,轻身一跃,纵横于屋檐之上。
待她跃到后院时,偶然发现亭中立着一人,她一身绛衣,梳着发髻,带着佩剑,眉眼似男子一般狠厉,不似女子那般阴柔。尽管如此,她一眼便识得此人是位女子,但少有女子同男子站在一旁毫不逊色。
“谁!”那女子机谨地发现了她,便提着佩剑跃上房檐。【不好!】她被这动作“吓”了一跳,当即摔了下去,“哎哟~好疼啊,呜呜——!”那女子赶忙下来,见此场景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