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等下入殿要行大礼,今日可是许牧将军的庆功宴,您可千万别失了分寸……」
路上,负责带路的李公公还在喋喋不休的说教,身上的华服压的我喘不过来气,我不耐的打断他,「自然,毕竟小春还要劳烦公公的照顾。
」
他哈哈一笑,用一种说笑的口吻道,「不敢当,老奴也是奉主子的令来请您走一趟。
只要您乖乖听话,那丫头自然会平安无事。
」
我忍住作呕的冲动,对他的话表示附和。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如何应对这场鸿门宴,不管公乘隐打得什么主意,为了小春的安全我也只能选择顺从。
可踏入殿内的那一刻,丝竹声戛然而止,众人审视的目光朝我袭来,我强迫自己冷静却听见公乘隐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我错愕,这话什么意思。
场面陷入了僵局,这时许牧提议让我献舞,「听闻北陈皇室个个样貌出众更是善歌善舞,不如就让这位美人为我等献上一舞。
」
「你若是想看舞,自是有西域的舞姬,何苦为难她。
」公乘隐有些潮红的脸带着明显的愠怒,许牧眼里闪过一丝狠辣,随后笑道,「是臣的不是。
」
许知意打圆场道,「哥哥有些醉酒,陛下别和他一般见识。
」
众人见状也纷纷附和,我被安排坐在公乘隐右侧,殿内又响起了管乐声,公乘隐与许知意十指相连,许知意笑着贴在他身边,挑衅的看向我。
我的视线却落在许知意佩戴的那块玉佩上,玉佩是我送公乘隐的,上面的隐字是我一笔一笔刻上去的。
在北陈,传闻亲手将心爱之人的名字刻到玉佩上,便可保爱人平安顺遂。
我在心里自嘲的笑了笑,也好,没什么是不能舍的。
宴会逐渐接近尾声,可总有人不安分,许牧一曲剑舞后向公乘隐讨要赏赐,「陛下,臣想向您讨一个女子。
」
公乘隐捏紧了杯盏,冷笑道,「谁?」
他指向我,用一种誓在必得的语气道,「谢氏遗孤,青梧公主。
」
公乘隐摔了杯盏,怒道,「放肆,你们,咳咳……」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公乘隐***后晕了过去,一片混乱中我看向许牧,眼神清明哪里还有方才酒醉的模样。
大梁,恐要有变了。
「人都走了,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榻上的人闻言睁开眼,攥着我的衣袖不肯撒开,眼神里闪过一丝委屈,「你不是想让朕去陪别人吗?又何苦在这里惺惺作态。
」
我无语的笑了,「若不是你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嘴里还念着我的名字,否则怎么可能是我在这儿。
」
他眼神一亮,「你吃醋了?」
我瞪大眼睛,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得出的结论,他却自顾自的傻笑,我欲离开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我很想你。
」
熟悉的话语在耳畔回荡,不知怎的,我却想起了梦里温珩万箭穿心而死的惨状,我喃喃自语,「温珩。
」
他却发了狂似得质问我,「温珩,为什么又是他,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他。
」
看着公乘隐发狂的样子,一股怒气从心底升起,我使足了力气朝他脸扇去,他阖上了眼侧过头去,声音喑哑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
我再也忍受不住心底的委屈,痛声质问道,「公乘隐,你看着我,我父兄做错了什么,你要那么对他们。
温珩,他本该是风光霁月的少年,却惨死异乡,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到底是为什么!」
他不作声,只是默默承受着我的怒火,终于在千万遍的质问声中,他说,「谢青梧,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
那天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到听雨阁的,只还记得公乘隐一遍遍挽留我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