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管家当真将郡主府的旧书,送了一车到广福宅。
李云朗于数十万册旧书古籍中,不仅了解到更加全面的大陆历史,还有明晦世界的一些史料,时间跨度长达两个纪元。尤其公主和郡主府送来的,里面有非常珍贵的史料,其中就包括史前仙门遗址、史前皇朝龙脉陵寝和传送阵的位置信息。还有少数几册中,介绍了明晦世界的核心区域的势力,都是一些传承数十万年的大势力大家族,他们因为有先祖飞升成仙,并且在仙界扎下根基,家族中不仅有试炼秘境,还有大型传送阵,可以直达仙界。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着行程牌,又是一家宴请,不过这家必须去,因为,正是武青侯府。李云朗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笔分红没有给那人。之所以没给,是因为他耍了小心眼,必须给一点小小的惩戒,回头见了面,再给也不迟。
远远地,看见侯府门前,数台车驾已至,随从们抬着各式礼箱,跟着管家从旁门进去,主子从正门入内。李云朗想想,自己是不是太寒酸,好歹也是新晋九星炼丹师,该有的谱还是要有的。于是驾着自己的飞船,在侯府门外落下,手上擎着一只玉匣子,一手出示帖子,大大方方从正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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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帖子,女使领着李云朗往会客大堂,在男宾席落座。
男宾席上,有人认出了李云朗,说道:“那不是前些日子,在香雪会上吟诗,出尽风头的九星炼丹师,云十三吗?”
“还真是,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听说长公主今天也要来,有好戏看了。”
“唉,我看此人不凡,当日若不是不想搅了长公主兴致,本该结交一番,今日正好。”说话就起身,端着酒杯朝李云朗走去。
李云朗见有人来到面前,起身打招呼。那人说道:“云大师请了,在下皇家画师陆观。久仰大师风采,今日幸会,特来问候!”
李云朗回礼道:“原来是陆大师,失敬失敬。陆大师怎会认得在下?”
陆观说道:“前些日子,香雪会上。”
李云朗恍然道:“那日,惭愧,云某酒醉放肆,让陆兄见笑了。”
陆观说道:“非也非也,云兄纵情恣意,潇洒不羁,风雅豪迈,陆某佩服之至。陆某虽略窥书画一道,却不谙诗词歌赋,然意境相通,互为彰益,日后,还望云兄不吝赐教!”
李云朗说道:“陆兄过谦了,承蒙陆兄抬爱,改日,或可交流心得。”
此时,外面传来声音:“长公主到!”
所有宾主都起身,注视着门口。人未到,香先至。香风清凉扑鼻而来,所有人都陡然如醒酒一般,神清气爽。
在侯夫人陪同下,长公主的身影渐渐清晰。一身简约裙装,不着粉饰的脸上,始终微笑如怡。美目流连,频频颔,给众人一种并非遥不可及的错觉,总是美得那么纯粹亲和。
长公主美目稍稍在李云朗脸上停顿了一下,李云朗心里还在想:“怎么会是她?”忘记回礼,陆观提醒了一句,方才落座。
陆观悄声说道:“怎么,你不知道她就是长公主?”
李云朗尴尬地说道:“不瞒陆兄,云某初来乍到,哪里认得公主,谁会想到,公主竟然亲自跳舞,而且还舞得那么凡。”
陆观说道:“原来如此,陆某不才,倒是可以给你做个引路之人。”
李云朗说道:“那就多谢了。”
陆观如数家珍,一一道来:“一般来说,侯府办宴席,是很难请到公主的,可当今武青侯夫人,是长公主亲姨娘的孙女,自然不是常人可比。在侯夫人身边的,是嫡子简松、嫡女简画。男宾席,是帝师窦相爷的孙子,窦青;次席是兵马大元帅霍廷昀的孙子霍建新;三席是通天监掌监南宫焕之子,南宫瑁。女宾席,是镇南侯夫人和嫡女;次席是禁军头领的夫人;三席是伯远侯夫人和嫡女。。。。。。”
好在有无心,否则,单单听这一串串的人名身份,就脑袋都要爆。
李云朗说道:“看来,还有没来的权贵?”
陆观小声说道:“这权贵与权贵之间,一看姻亲,二看官爵,三看家世,四看名望,并非一团和气,也分三六九等,利害关联。”
李云朗顿时来了八卦兴致,问道:“喔,陆兄高见,对帝都上流圈层,洞若观火,云某佩服。还请详说。”
陆观说道:“你可知香雪公主,为何保养如此之好?”
李云朗说道:“想必是皇室有秘法?”
陆观说道:“非也,秘法肯定有,但不是皇室的。她可是每年花费重金,购买驻颜丹,那驻颜丹,唯独明晦世界的高等炼丹世家才有,那可是来自仙界的配方材料。”
李云朗说道:“那耗费是非常惊人,也许,她认为值得。”
陆观说道:“如果因此耗尽家财呢?”
李云朗问道:“这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陆观说道:“正常人,大概都会这么想。可长公主的驸马失踪三十多年,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她一直坚信,驸马还活着,总有相见之日。所以穷尽所有,也要留住当年的风华。好让驸马再见之日,认出自己。”
李云朗说道:“好一个忠情女子!可,驸马怎会失踪?难不成,这就是上流圈层的暗流?”
陆观说道:“云兄果然通透。”
李云朗心中想的是:“在权力斗争中,皇亲国戚,无非棋子耳。敢逼迫皇室到如此地步的,可能是仙门、可能是世家大族、也可能是自己人。真不知道,此行是来错了还是来对了!侯府的走私生意,说不定,长公主也是受益之人。为了夫妻团聚,真是难呐!算了,我就不挡你财路了!”
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但因果未断,恐有后患。
少顷,有侍女过来,请李云朗到花园凉亭一叙。
凉亭中,长公主背影婷婷玉立,正望着池塘中的锦鲤呆。
李云朗站在亭外,说道:“多日未见,长公主风采依旧,不知唤云某前来,所为何事?”
长公主转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几日不见,云大师似乎变了不少,想是与那些人处久了,也沾染了酸腐气?”
李云朗突然觉得尴尬无比,说道:“让公主见笑了,那日云某无知,今日既已知悉公主尊贵,若再逾矩,恐遭人耻笑。然,云某对公主的钦佩,乃是自衷心肺腑,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