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
许漾看他想了半天,于是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什么问题?”
厉时律方才回神,当年的事有必要查一查,但没有定论之前,他不打算让许漾知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我的手是被你弄伤的,今天中午恐怕要你喂我吃饭了。”
“我喂你?”许漾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要得寸进尺吧,我告诉你,我可忍你很久了!”
看到她炸毛,厉时律就莫名的心情很好,看着自己煞有其事包扎起来的手指,用一副惋惜的语气,“本来那个苏院长说今天约你吃饭的,我说你要照顾我拒绝他了,既然你这么不愿意照顾我,那我还是给他电话,让你去赴约吧,他看到你应该会很高兴的。”
苏院长,那个有又老又色的脏老头子!
许漾还是很会权衡的,与其和那个老头子周旋,还不如面对厉时律,至少这男人长得帅,看着不倒胃口。
她很快换了一副模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厉时律,“对于我害你受伤这件事,因为我人心肠太好了,思来想去还是愧疚,所以我愿意留下来照顾你。”
这个回答,厉时律还是乐意接受的,别管心肠好不好,总归没离开自己的视线。
许漾若是知道他怀的是这幅心思,又要觉得讽刺,如果六年前他也愿意用这种方式留住自己,又何至于此?
中午的午饭是白愿送进来的,看到许漾坐在厉时律的椅子上,而厉时律毫不在意的坐在一旁,两人还其乐融融,让这个曾亲眼见过厉时律因为有人逾矩,而将对方扫地出门的秘书为之一惊,厉总这么注重等级划分的人,会纵容许漾这样没上没下,难道他们的关系真的如传闻所说。
可一个男人能把自己在意的权利、地位都放在一个女人之下,即便不是正当关系,那也是有情意在的吧?
“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白愿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捧着午饭愣在那里,连忙将东西放下退了出去,同样是秘书职位的许漾,却全程未觉不妥,这让白愿不得不相信,他们的关系并不单纯。
答应了是照顾,许漾到底是不情不愿的一勺一勺把午饭送到厉时律嘴边。
这男人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全程都惬意得很,如果不是从小有良好的就餐习惯,恐怕这会儿就要躺在沙发上被人喂了。
都是为了工作,许漾这样安慰自己,才勉强控制住没有把饭拍在他脸上。
好在这男人说话算话,再也没有要求他去啃汉诺威这块硬骨头。
这也是最让人生气的,之前三个月都没有拿下,在公司便为厉氏的子公司后,原本因为许漾不辞而别还端着不肯给面子的苏院长,现在却肯主动求合作。
这本身就在公司计划之内,厉时律只是简单的吊了他几天后,两边就确定了合作,非但如此,因为很快要到毕业季,为了加大宣传力度,他们决定公开签约。
许漾作为原本的负责人来到签约现场没什么稀奇的,厉时律也来了,她倒是没想到,就这个小公司的一点蝇头小利,连厉氏年利润的零头都比不上,厉总能看得上眼?
不过自来是没有员工把老板轰走的案例,许漾只能把自己公式化的微笑保持到极致。
“汉诺威学院作为音乐学院的翘楚,现与我司签订合约,为毕业生提供岗位和毕业出路,今合约签订成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许漾作为公司代表进行简短的发言之后,记者再进行了几轮提问,苏院长冠冕堂皇的立了立自己大公无私的老教授形象,签约会到这也就进入了尾声。
本以为马上就可以结束,许漾刚松了半口气,就听到厉时律试探的拍了拍话筒,全场都在期待厉总的总结发言。
他却把眼神放在了许漾的身上,“今天大家都好奇我为什么会来到现场,我就来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因为这个项目原本的负责人是我的妻子,我想作为丈夫,我应该无条件支持她的工作。”
说这话的时候,他全程都盯着许漾,所以他口中的女主角是谁已经不需要再问了。
许漾则是淹没在了全场的沸腾声中,谁能告诉她,这男人唱的是哪一出?
记者们还想多问些内幕,然而厉时律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拉起许漾就离开了现场。
要每天把许漾和自己绑在一起并不现实,而且许漾也不会愿意,他能想到的,杜绝许漾抛弃自己,撇清关系的办法,就是让她和厉太太这个身份锁死。
六年前他没有给她的,如今都想弥补给她。
被他拉着手,许漾没有挣扎,她很想知道厉时律到底在想些什么,从前她多么渴求自己的身份能够公之于众,这个男人却对她百般折辱,而她现在不想要这个枷锁了,他又强塞给他。
亏她还觉得时隔六年,这个男人有所改变,原来骨子里还是这样我行我素,根本不问她想要什么,只是一味地强加给她。
就在厉时律为自己终于想到了这个办法而长舒一口气时,却见许漾的脸上并不见喜悦。
许漾自然也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正欲开口之时,被他抬手制止,“小漾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再给我点时间,我会向你证明的。”
证明?证明了什么又有什么用,他已经错过了自己最在意他的日子,后来再怎么弥补,也填不上当初那个窟窿了。
回程的车上十分安静,厉时律硬将两人的手扣在一起,后来许漾也不挣扎了,随他吧,反正他从来不问自己愿不愿意,自己喜不喜欢也根本不重要。
厉时律公然承认了她的身份,在媒体的宣传之下,让所有以为许漾已经死了的人都知道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当然也包括许家夫妇,许漾意料之中的忙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