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泠泠,你在听我说话吗?”
&esp;&esp;眼前那个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几乎从他们早上刚见面开始就蔫头耷脑,哈欠一个接连一个地打,视线飘忽地看着某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sp;&esp;许怀周怀疑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因而忍不住开口提醒:“我刚刚说,如果你真的打算来美国念书,那么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起来了。”
&esp;&esp;“唔,之后再说吧……”
&esp;&esp;许宜泠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任何和学习有关的字眼儿都能催发她的睡欲,更不要说她现在本来就困得睁不开眼睛。
&esp;&esp;昨天晚上和陆唯在户外干完“分手炮”,被他抱着悄悄从后院进入别墅回到她房间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
&esp;&esp;许宜泠累得动弹不了,陆唯问她需不需要他帮她洗,被她用一句声嘶力竭的“滚”给赶走了。后来她躺在床上倒头就睡,凌晨三点的时候又生生饿醒,下楼觅食加洗澡,一直折腾到六点才重新阖上眼睛。
&esp;&esp;再后来就是早上十点的时候被许怀周的电话吵醒。她不敢告诉他昨天晚上她熬夜的事,硬生生地拖着酸软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耷拉着脑袋去楼下见许怀周。
&esp;&esp;其实昨晚他们在酒店分别的时候,许宜泠心里头真的有好多话想同他讲。但不知怎么回事,此刻两人面对面坐着她突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esp;&esp;也许是她昨晚没睡好觉太累的缘故……
&esp;&esp;许宜泠有些微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三年没见,他的容貌和之前大差不差,但原先身上的那丝青涩已然褪去,整个人明显变得更加持重稳笃,独自在异国打拼的时光给他带来的变化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esp;&esp;“泠泠,你昨晚没睡好觉吗?”
&esp;&esp;许怀周蹙起眉:“从我们见面开始,你已经打了二十三个哈欠了。”
&esp;&esp;“……”
&esp;&esp;许宜泠抿了下嘴,目光不自然地移向别处,不敢直视许怀周的眼睛:“我……昨晚有点失眠,所以就……”
&esp;&esp;“只是失眠而已吗?”
&esp;&esp;这个说辞显然不能让许怀周信服,他迟疑着开口:“你一直在揉自己的肩膀和脖子……昨晚是不是靠在床上玩了很久的手机?”
&esp;&esp;见女孩不敢吭声,他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一旁的沙发空座说:“难受的话坐过来,哥哥帮你揉一揉吧。”
&esp;&esp;许宜泠这才笑嘻嘻地把抱枕一扔,麻溜地坐到他旁边,把头发撩到前面后背对着他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哥哥”。
&esp;&esp;许怀周被她的态度转变之快给逗笑,手放在她肩上正要开始揉捏,忽然目光被她脖子后面的印记给吸引了过去。
&esp;&esp;一个淡淡的红印,看起来是典型的皮下毛细血管破裂,可出现在脖子后面这种地方……想看更多好书就到:po18l
&esp;&esp;许怀周心头一震,一时间有些哑口无言。他联想到刚刚许宜泠眯困的表现,脑海中陡然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esp;&esp;她不会是……
&esp;&esp;许怀周一边开始帮她揉肩膀,一边踌躇着开口:“泠泠,你是谈男朋友了吗?”
&esp;&esp;女孩的背脊一僵,两秒后嗓音微哑地回“没有”。
&esp;&esp;许怀周不能确定她说没有是不是就真的没有。毕竟她现在长大了,模样又出落地那么标志,身边围绕些小男生也很正常。只是……作为她的哥哥,许怀周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两句。
&esp;&esp;“泠泠,你现在高三。”他顿了顿,继续说:“不论如何都还是要以学业为先,想谈恋爱的话等高考完再谈也不迟……”
&esp;&esp;一板一眼的话,和她老班如出一辙。许宜泠有点郁闷,明明自己都快十八了,他们怎么一个个都把自己当小孩呢?谈不谈恋爱和她学习有半毛钱关系吗?
&esp;&esp;更何况像她这种对学习毫无兴趣的人,哪怕不谈恋爱,心思也会花到别的地方去的。
&esp;&esp;“哥我知道啦,你别说了。”
&esp;&esp;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兴致不高,似乎想赶快绕过这个话题。许怀周怔怔地闭上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难言的怅然。
&esp;&esp;……
&esp;&esp;中午在许宜泠家吃过饭后,许怀周稍稍坐了一会会儿就起身提出了告辞。
&esp;&esp;“哥,你吃了晚饭再回去嘛。”
&esp;&esp;许宜泠皱了下鼻子,蹙起的两弯细眉像新月,闷闷的声音显示出她些许的低落:“我爸他下午就回来了,我们三个一块儿吃完饭你再走,好不好?”
&esp;&esp;许怀周摸了摸她的头,笑着道:“大伯昨天就已经招待过我了,怎么能今天再麻烦他一次?乖,等我走了你赶紧上楼去睡会儿午觉吧。我已经买好去外婆家的高铁票了,傍晚就出发。”
&esp;&esp;“好吧。”
&esp;&esp;听他这么一说,许宜泠只好瘪着嘴答应了。
&esp;&esp;许怀周的外公外婆在同省另一个稍远的市里,距离岳林大概两小时车程。初一结束的那个暑假,许宜泠和他一块去那儿玩过,知道他外公外婆是两位很慈祥的老人。他在美国呆的三年里,应该无时无刻不挂念着这两位对他有深切养育之恩的长辈。
&esp;&esp;在门口依依不舍地送别许怀周后,许宜泠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
&esp;&esp;中午的日头很晒。许宜泠坐在床边,没拉窗帘,就让那眩白的光晃着眼,直至睡意渐渐袭来才仰面躺倒在床上,阖眼陷入了深眠。
&esp;&esp;在梦里,她回想起了一些已经渐渐褪了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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