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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6章 明知清风一处起 但入溽暑四梦齐(第2页)

“再提一次,应盛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难道说就因为我怀疑你和娘的爱情,你就记恨上……”

“啪!”

按理说家丑不能外扬,可是应盛再这样说下去,别说是家丑了,父辈的那些事都要被说个底掉!

“你只要知道先生是个好人,你要好好和先生学做人就是了。再提别的,你应盛就不是我的儿子,你愿意和谁姓就和谁姓去!”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做儿子当然也不敢再说什么,一场闹剧就要散场,在不远处站定的程衡却成了新的众矢之的。

“其实应家那个小子说的也不错,这秀才……如今不值钱了。”

“谁知道会不会还有?”

“有没有的,我一家几代读书人,难不成这些书都白读了?一切都要从头再来?”

“可那些新式学堂确实如火如荼的办着。”

“办着是办着,谁知道将来怎么样呢?”

热闹听到现在已经不是热闹,程衡意识到这是自己剧本里故事结束之后的世界,也随之意识到了自己这次穿越的身份。

不再是一位走在时代前沿的教书先生,反而更像是孔乙己,已经成为时代落后的产物。

看得出来,应家的家风很好,又有敢于求索的孩子,也有坚守着家国的父辈——或许每个人站在自己的角度上都是有道理的,但没有时间的验证,谁也不会有机会说服谁的。

这样的道理程衡当然懂。就像是那个时候无数人希望自己放弃一直以来的坚持,去考个医学、教师、计算机这些要么看上去高大上,要么看上去传统稳定的职业,自己却憋了鼓劲,说什么也去了戏校。

以后会怎么样?程衡也不知道。至少当下他能靠着自己的专业演好一个“老古板”的教书先生,医生不行,坐在电脑前做编程的恐怕也不行。

“先生,他们那些话,先生不要放到心里去。”

程衡当然不会放到心里去,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无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还要尊着这样一位满是旧思想的先生?

刚刚过来的路上,程衡看到那个有些萧条的新式学堂,有一位老师打扮的精致讲究,站在学堂门口,目光悲悯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

“所以,是为什么呢?”时隔半个月第一次见到管殷,程衡直白的把自己的问题抛给了对方。以管殷的辩证唯物史观,应该足以回答自己这个问题。

“因为他更像是那些人的精神支柱。”

“那些人?”

“孔乙己的长衫是孔乙精神支柱的一个具象化的表现,而这个教书先生就是那样一群人精神支柱的具象化。”这个问题对于管殷来讲确实不难,简直比在这个时代如何更好的维持生计容易得多。

女扮男装固然方便了管殷的行动,只是重活力活做不了,管殷想了几日——做不成教书先生,能做的或许就是替人抄抄书,赚些糊口的银子。

所以程衡的这些问题,更像是一个过的太轻松的人,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才想要的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的意思是,只要这个教书先生和他的私塾还在,他们读的书就好像还有意义。”

“是的,其实这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他们的沉没成本太大了。”管殷想起来网上那句劝不要在恋爱中不懂得及时抽身的话来,忽然觉得这些人怎么不算是一种另类的“被PUA”?

只是一个冗长的封建社会带来的“PUA”显然覆盖面积更大,也很容易找到一个可以被当做寄托的标志——比如程衡穿成的这位教书先生。

“可是,你说这个教书先生为什么还收了女孩子?”

“按理来说……其实只有少部分家里面开明的,才会给女孩子请私塾先生,也一般是请去家里。”

这样,这个“老古板”的教书先生似乎也不是表面上这个枯燥无味呃一个人了,程衡越想越对原身的身份产生了好奇:“既然他是封建科举的代表,为什么又有这样不同寻常的举动?”

“或许他也是放不下自己曾经的身份。”管殷有些敷衍。

刘姣安那边有个教书先生“缠”了上来,原身和刘姣安的故事又不明不白,管殷自己的事远比程衡要乱得多。

听得出管殷的敷衍,程衡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不大的屋子已经被程衡转了一次又一次,每一个犄角旮旯都能够很熟悉,显然没有什么吸引力。

于是就在程衡打算回过头来问问管殷那最后一出《团圆》写的怎么样了的时候,看到了后者身边摆着的一盘吃的。

“这饼是酒酿饼?”从上面的红点,程衡一眼就认出了酒酿饼的身份,“好久没有吃到了。”

小时候搬到城市里之后,父母的工作也忙了起来,等到祖父母那一代人都过世了,家里逐渐也就没有了做酒酿饼这道工序,程衡看着面前的饼,鼻子莫名有些发酸。

“是。”管殷后知后觉的把眼神收回到面前不远的程衡身上,目光交错的一瞬间,才终于应了一句。

程衡终究还是没有动那几张饼,抬起眸子正视着眼前的管殷,为后者出起主意来:“我在想,如果这一切都是一场梦,你后面就还能再写些出来。”

“不然你在这个世界也不容易做个教书先生……总得有些事情当生计。”

管殷没有说,其实此时她几乎已经百分百确定刘姣安知道原身就是个女孩子了。教坊出来的,不是不可以去科考,但女扮男装——就算是《女驸马》这样的故事里,都险些被杀头。

历史上有女子科考这样先例的时候,还是宋朝。

“好。”管殷应了,却不知道程衡的建议该如何落实。

管殷没说,可是程衡却看得出来前者应声时的犹豫,也看得出她目光里一闪而过的迷茫:“大梦一场,梦醒之后就会发现盛衰荣辱不过是一时,于是就会再有一出遁入空门。”

人嘛,总是不好开口主动问的,见过要面子的孩子,程衡知道朋友之间也是要面子的。

“就像是你说的,阴审也好,皇帝由上至下的‘尚方剑’也罢,都太不现实了。”程衡给了管殷一个台阶。

光洒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前些日子漏下来的水早就被蒸干了,可远处的青山却依旧氤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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