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能肯定的是:“的确和诅咒有关系,上面有非常淡的咒力残秽,和你身上的相似,但不完全相同。可这些刻痕不具备功能性,不知道是弄错了阵法还是咒力实在是太弱了,没有起作用。”
“五条君能够通过……咒力残秽?是叫这个吧,能通过这个找到源头吗?”
“我又不是狗!”五条悟说,“而且我也说了,非常淡,只是能感觉到存在,可能再过一阵子就什么也不剩下了,只有单纯的刻痕留在这里。”
“嗯……根据刚才店员说的,或许当地人知道些什么。”鲤生思索了一阵,抬脚走向刚赶海回来的人群。
听了他的来意,一个头上围着防晒纱巾的妇人叹了口气:“OSAMU啊……你们问这个做什么?”
她知道——鲤生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读出了对方眼里简短的意思。
“因为看见岛上有很多这样的标记,不清楚是不是这里的民俗还是什么……拼起来像是一个名字?”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告诉你们其实也没什么……”
她提着鱼的手指向海边一角:“是那孩子留下来的。”
就在之前上岸的不远处有一个凹陷的
小海湾,中间唯一显露的礁石上伫立着一座灰塔。
在夜晚航行的时候他们没有看见任何灯塔,应该已经是废弃了。
“因为岛上之前禁止新生儿出生,那孩子是因为先天性疾病被人丢弃在这里的,岛上没有医院,他从小身体就很不好,攒了很久的钱才够出去治病,前段时间回来了,随后就开始在岛上乱涂。”
妇人没有带上指责的语气,地方口音中满满都是怜悯。
“我们都能理解,他一直很害怕自己会死。前几天还在药店询问药剂师怎么才能活得更久……哎,可是大城市医生都解决不了的病,药剂师怎么可能有办法呢。”
先天性疾病,外出治病,前不久回到小笠原群岛——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了,就是天宫治没错。
“谢谢您。”鲤生和五条悟立刻前往灰塔。
看得出来天宫治是完全不和人来往的,海湾到灰塔的水域只有一艘旧木船,被系在灰塔那头的泊区零星飘着。
要怎么过去?在提出这个问题之前,五条悟背对着鲤生站在他面前。
“愣着干嘛,上来。”
“什么?”
五条悟转过头:“还能什么,我背你过去!”
哇哦。
鲤生在他背上疾速掠过水面的时候在想,原来咒术师是这么神奇的存在。
以前他还觉得和异能者的性质差不多,都是拥有某种常人不具备天赋的群体,但现在看来咒术师能做到的似乎更多?
还是说因为有针对性的
训练,让他们的能力泛用性更高?
“这样的话为什么还要坐船呢,按照这个速度,五条君完全可以背着我直接从港口抵达小笠原诶。”
五条悟把他放下来,泉鲤生的重量对他来说不值一提,这点距离也不算什么,他连鞋底都没打湿。
“那么远的距离你想把我当交通工具吗,在做什么白日梦啊。”
五条悟用「你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在那里提需求」的眼神瞪了鲤生一眼,接着便走到灰塔前,很不见外地直接推门。
他破门一向很可以的,精神病院收容室的铁门都跟宣纸没什么两样,更别说灰塔这个让那个泉鲤生感觉「我上我也行」的木门。
门推开的时候,被海雾腐蚀的金属轴发出“吱吖”的声响,灰塔里四面都开着通风用的洞口,没有窗户所以完全透光透风。
走进里面,看清四周的场景,泉鲤生和五条悟一时间都没能说出话来。
不断向上延展,至少有四五米高的塔内,在灰墙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刻痕,一笔一画全是手刻出的「OSAMU」。
那些小字挤在一起,像是交叠的蜈蚣,看久了甚至有种头晕目眩的恶心感。
“…………”
来自头顶的干呕声拉回了两人的注意,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闷闷的声响,很缓慢地交叉在人声里。
那是凿刻的声音。
“含有咒力没错,但是这么做对他的病完全没有帮助。”五条悟走到灰塔中央仰起头向
上看。
直面的是有些刺目的阳光,在强光下,他数了数灯塔的层数。
“他在第三层。”
“我在想,他不一定是因为害怕死亡……”鲤生回忆着之前妇人的说辞,“不是很奇怪吗?肾衰竭的药很贵,透析也很贵,但岛上的物价水平并不高,低支出也意味着低收入。一个身体不好的孤儿是怎么攒到那么多钱的?”
“你这么一说……他在东京只治疗了两个月,长期没有医疗支撑的情况下,两个月的时间完全做不了什么,离开医院的时候应该已经恶化到影响生活的程度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