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镇北这几天,心里的确像长了草一样,如同一团乱麻。
本来好不容易盼到阴云密布,狂风大作,可雨就是降不下来。
无论请了多少道人作法,都无济于事。
可就在这时候,还有人前来添乱,诬陷他儿子旱魃附体,将降不下来雨的罪过,全都归结到他儿子身上,逼迫他将儿子赶出北燕。
明明知道这些事都是云氏家族在背后搞鬼,但身为他耳目的北林卫,竟然查不到半点线索。
这让他有力没处使,当然气愤不已。
每想到此处,便把王轻侯叫过来臭骂一顿。
可怜王轻侯,在北燕有十殿阎罗的称号,令人闻风丧胆。
但如今在燕王面前,却跟孙子一样,被骂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卑职无能,请王爷治罪。”
王轻侯跪在地上,只能翻来覆去地谢罪。
“治罪,治罪,本王让你掌管北林卫,是让你天天跟本王谢罪的?”
林镇北暴跳如雷道:“本王要的是真凭实据。
外面那么多人静坐,逼迫本王驱逐儿子,你们竟然查不出背后主使之人?”
王轻侯小心道:“那些静坐之人,小人都查过,他们都是背景干净的普通百姓。
只是听信一个游方道人蛊惑,方才来此静坐。”
“那游方道人早已消失无踪是不是?”
林镇北怒道。
“……嗯……是……”王轻侯硬着头皮答道。
“废物,一帮废物!”林镇北气得抬脚,想把王轻侯踹翻。
刚抬起脚,看见白孟起走了进来,于是又忍了忍,慢慢把脚放下。
王轻侯毕竟是正三品官员。
在外人面前,多少要为其留些面子。
“起来,继续查,”林镇北道。
“是,”王轻侯站起身,倒退出去。
白孟起上前拱手道:“参见王爷!”
“白兄,有什么事?”
林镇北换了一副平和的语气。
他做世子时,在军中历练,便跟白孟起等几人结为异姓兄弟。
后来白孟起披坚执锐,数度北伐,为他立下赫赫战功。
对方在军功最盛,名望最高的时候,又激流勇退,主动解甲归田,让他不至于赏无可赏。
连功高震主的隐患都杜绝了。
所以林镇北对这位义兄非常尊敬,一直以兄弟相称。
“王爷,方才世子去过我府中,放了个爆竹。”
白孟起道。
“放了个爆竹?他这是做什么?”
林镇北满头雾水道:“现在外面到处都在非议他,他还有心情放爆竹?”
白孟起呵呵一笑道:“那可不是普通爆竹。
放过之后,满是水汽的房间燃放,所有水汽全都变成雨滴,落了下来。”
“还有这样的事?”
林镇北深吸一口凉气。
他知道儿子不是个胡闹的人,这个时候放爆竹,必定有深意。
再联想到眼前,他吃惊道:“小舒莫非想用爆竹,把天上的云炸下来?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王爷,反正现在也别无他法,既然如此,不妨一试。”
白孟起道:“这样做,至少比那些道士装神弄鬼靠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