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画的挺好。”
姜守中悄无声息地凑近,目光落于石桌上展开的画,赞叹道。
独孤落雪神色依旧波澜不惊,淡淡的语调宛如山间幽泉,平静道:“你如今已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怎么如此随心所欲,到处游走?”
姜守中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笑道:“有叶姐姐在,我也没啥事做。”
独孤落雪轻轻瞥了他一眼,眼眸之中藏着一抹嗔怪:“凡事皆交付给你叶姐姐处置,也不怕累着她。”
姜守中漫不经心地顺手撩起独孤落雪的一缕发丝,凑近轻轻一嗅,带着丝丝轻佻又调侃道:
“我若贸然出手帮忙,保不准不仅不能排忧解难,反倒给她添乱,倒不如趁此偷闲,多多陪伴媳妇们,增进感情。”
这般亲昵且孟浪的举动,让向来清冷自持的独孤落雪蹙起了秀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
她将那缕青丝轻轻从姜守中手中抽回,冷淡道:“既有这般心思与时间,你也该和你的妻子们培养感情,跑来这里做什么?”
“我这不是正在培养吗?”
姜守中笑道。
独孤落雪正捏着画笔的手指一顿,缓缓抬起头,冷冷直视着他:“你又想讨罚不成?”
姜守中脸皮极厚,不但没退步半分,反而身子前倾,几乎要贴着女人脸颊:“落雪啊,考虑考虑,给我生个娃如何?”
这句话,如巨石般砸进了女人心湖。
独孤落一脸惊愕。
这小子竟然这么直白的向她求爱?
疯了吧。
还没等她心中的怒火彻底燃起,姜守中又笑着开口:
“我如今好歹也是万寿山川的山主,喊你落雪也没什么不妥吧。再者说,我以山主的身份命令你当我媳妇,好像也说得过去。”
独孤落雪被他这一番歪理气得哭笑不得。
女人无奈地摇了摇螓首,语气虽清冷,却又透着一丝别样的复杂:
“曾经一心想着让你禁欲修身,如今看来,终究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罢了。不过经过这些事,我也算是明白了,世间的欲望本身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还是人心。”
姜守中望着眼前这位向来寡欲清心的女子,心中泛起一丝怜惜,忍不住轻叹一声:
“落雪,你又何苦总是这般固守自己的内心呢?其实你心里明明对我已有欲念,为何就不愿坦然承认呢?”
姜守中的这一番话,犹如一根尖锐的刺,瞬间扎进了独孤落雪好不容易维持的心境之中。
她仿佛被人当众扯下了遮羞布,一向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染上了愤怒的色彩。
独孤落雪冷冷瞪着姜守中,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挤出:“姜守中!现在、马上,你给我快滚出去!”
“怎么?你真不愿承认?”
姜守中轻轻敲了下桌子。
刚才还画工细腻的鱼儿图,突然发生了变化,呈现出一幅幅男女房事图。
画中亲昵互动的男女,赫然便是她与姜守中。
独孤落雪呆滞在了那儿。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娇躯一阵颤栗,连手里的画笔也掉在了地上。
“落雪,或许你觉得这不过是我弄出的障眼法,可真相如何,唯有你内心知晓。画随心走,由道心而定,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说的句句属实。”
姜守中轻抚着女人细腻的脸颊,柔声说道。
“够了!”
独孤落雪猛地抬手,奋力拍开姜守中的手。
她身姿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眼神始终落在石桌上的画。嗫嚅着想要辩解,可喉头却似被无形之物哽住,吐不出一个字来。
姜守中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