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母深吸一口气,敛起思绪,神情里还带着悲戚,还是惆怅,抚摸着秦浼的脸颊。“小浼,让你担心了。”
秦浼心疼她,想要开导,可她心里也清楚,一旦开导,无疑不是帮着她一起回忆过往,婆婆的反应已经证明,那段回忆太黑暗,挖掉腐肉是能治愈伤口,过程却太残忍了。
“妈,张红燕若是在天上看着,绝对不会后悔救您。”秦浼拉着解母的手,坚定又认真的开口。
“小浼。”解母美眸一滞,心里泛起一抹苦涩。“你又没见过她,你怎么知道她不后悔救我呢?如果张红燕没救我,当年死的人就是我,解建国不会失去媳妇,景玲三人也不会失去母亲,我待他们三人再好,也弥补不了他们对亲生母亲的渴望。”
“不可否认,母爱伟大,可张红燕的母爱保护不了他们。”秦浼说道。
解母欲言又止,秦浼的话,她不赞同,却又反驳不了。
秦浼接着又说道:“我没见过张红燕,从阿奶说起张红燕时那嫌弃的表情,死后都得不到阿奶的尊重,活着只会被阿奶磋磨死。”
解母泛红的眼尾抽了抽。“小浼,你这话太武断了,老太太再强势,再恶毒,折磨死儿媳妇,她还没那个胆量,最多把张红燕折磨得生不如死。”
秦浼嘴角抽搐,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解脱,眼角瞄见一抹身影,脸上划过一丝狡黠。“能被婆婆欺负的儿媳妇,除了自身怯懦,还有娘家成不了她坚不可摧的后盾,丈夫的不作为都是导火线。”
解母沉默,目光看向门口,显然她也看到那抹身影了。
秦浼的话,解父有些无地自容,以前的他,将母亲的话视为圣旨般,母亲对红燕的刻意刁难欺凌,他也视而不见。
“一个连自己都支棱不起来母亲,试问一下,如何保护她的孩子们?”秦浼这句话,问倒了解母,也问住了解父。
解母哑然,当年不顾父母反对,执意嫁给解建国,父母就派人调查过他,还提醒她,她若是执意嫁给他,她就会成为下一个张红燕。
其实,当时她那么坚定,并非看上解建国,而是冲着景玲他们,她想得很清楚,如果解建国改了,婚后他们就好好过日子,若是解建国不改,或是变本加厉,他们就离婚,然后她带着景玲他们离开。
她答应了张红燕,要照顾好她的孩子们,帮衬一下她的娘家人。
“爸。”解景琛站在厨房门口,喊了一声解父。
解父吓得一个激灵,脸上满是尴尬,怒瞪着解景琛。“瞎喊什么?”
“爸,您是机械厂的厂长,偷听媳妇和儿媳妇的墙角,传出去,您的面子还要不要?”解景琛嘴角扬起嘲讽的笑意。
面对儿子的谴责,解父老脸都丢尽了。
“爸。”秦浼从屋里出来,叫了解父一声。
解父尴尬地点头,背着手,故作淡定地进屋。
“浼浼。”解景琛朝秦浼招手,秦浼笑了笑,朝他走去。
解父笑容满面走到解母面前,站在她身后,献殷勤地给她捏着肩。
解母看着他就来气,没给他好脸色。
“媳妇,这力道行吗?”解父等着解母反馈。
“勉强。”解母没什么情绪地说道,解父更卖力了,美眸里浮上淡淡的嘲讽,问道:“你答应他们了?”
“答应了。”解父点头,想了想说道:“景二是二婚,雅茹是头婚,又怀孕了,虽然他们的事并不光彩,可毕竟是我们老解家的种。”
林家人提出的要求,他几乎都是有求必应,除了景二搬回来住,他真做不了主,更别说北屋分给景二。
如果说院子是他的,北屋分给景二也理所当然,可问题是,这个院子不是他的,言秋又强势,他敢擅自做主吗?
言秋护着谁,那可是真心护着,他只说了景三寄人篱下,言秋就护上了,这不,南屋就分给景三了。
北屋最终会不会分给景二,要看景二的表现,表现好了,等他们去世后,北屋就留给景二,现在他们活着,惦记北屋过早了。
解母冷睨一眼解父,直截了当告诉他。“北屋我要留给景玲。”
“啊?”解父震惊不已,留给景七,他信,留给景玲,解父怀疑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更不屑离间他们姐弟关系。”解母冷冷一哼,他看着她的眼神太明显了。
“媳妇,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景玲在乡下结婚了,她不会返城了,你把北屋留给她,也没什么用。”还不如给有需要的人,这句话解父没敢说出口。
“景玲是不会返城了,但是,她的子女可以。”解母想法也长远,景玲是知青,为了女儿的未来,把女儿送回来,才是为女儿最好的安排。
解父没接话,想到大女儿,他心有愧啊!
解母又开口:“景玲的女儿也十二岁了,是该往城里送了,为了不让景玲觉得自己的女儿住在这里是寄人篱下,北屋我就留给景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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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父依旧没接话,对解母的安排,他心里堵得闷,她把北屋留给景七,他都可以厚着脸皮驳一驳,留给景玲,他没这个脸。
同时,解父心里很感动,景玲下乡当知青,并且在乡下结婚生子,回城无望了,她这个后妈,并没任景玲在乡下自生自灭,这个安排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