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眠不休地搜寻小草曾存在的佐证。
可无论我多么执着,那不堪一击的主观意识是撼动这坚不可摧的客观事实。
大费周章地折腾十五天,我很快就接受小草是一个只存在于我的记忆当中的女人。
当我把桌面上堆积的寻人资料全部扔进粉碎机的时候,还感到一丝胜利的喜悦和恶心的尴尬:
把这个没有用处的女人忘掉,本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我为什么还要像个疯子,在各个相识的人前失态呢?
甘草,你让我太丢脸了!
于是,我决定亲自拿起手术刀,把她从我的心脏割开,就像割开一块不痛不痒的息肉。
没有了小草这个阻碍,我的人生恢复正常。
父母与朋友为我感到高兴,因为他们觉得这场长达3个月的闹剧终于完美收场。
之后,我的生活肯定会越来越好。
我本是这么想的。
可是有天,我现自己总是不由自主地走神。
不,这不是我现的,是在某次高层会议当中,助理对我小声暗示,我才猛然回神,神色愕然看着人们那等待的目光。
我怎能在这样严肃的场合走神呢?
这是一位领导人失职的不良表现。
我躲在书房,开始反思这些天自己的怪异行为。
经过一系列逻辑性的分析,我才恍然醒悟罪魁祸是谁。
说曹操曹操到。
小草把屁股压在我的书桌边上,随意翻弄一份重要文件,神色得意地说道。
“嘿嘿,想我了吧。”
我嫉恶如仇地瞪着小草,接着一把从她手中夺过文件,叱责道。
“不许碰我的东西!”
“不碰就不碰。谁稀罕呀。”
“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
“我输了。不要再躲着我了。”
“好呀,除非你承认你爱我。”
“我才不爱你!”
“不爱我呀?那我走啰。”
我伸手去逮捕小草,手中却只有虚无。
书房至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
我以为这是术后偶然生一次的后遗症,殊不知这个后遗症是具有慢性病的特点。
病的时候,它毫无征兆地使我阵痛,却又在忍耐的范围之内。
而病的具体表现,就是小草的出现。
小草无处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