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带宋南栀去买衣服了,看的出来对宋南栀还挺好的。」
「那也不是他们的错啊,要不是宋南栀自己把钱拿出来,谁能抢的走?」
刘二芳眼睛溜达达的转了几下,哽咽辩解:
「我知道我们错了,但我们不是故意拿他们的钱的,实在是那段时间,我儿子肠胃不好,反复拉肚子,跑了几回医院,家里的积蓄都没有了。」
好蹩脚的借口,明知道她说的是假的。
但时间太久了,无从验证。
我是以家庭暴力的罪名把养父送上审判台的。
与主题无关的事情,审判台自然不会管。
养父眼眸森然,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怒气。
「你们不知道晚上很危险吗?那么晚才把南南送回家!」
王天坤嗤笑:「最后不是回去了吗?」
轻飘飘的语气。
就像是在随意讨论着今天吃什么。
而不是在关于我安全问题的担忧。
「就是!」刘二芳怼回去,「我们大半夜的还送她回去,总比你不分缘由打她的好!」
我仰了仰头,喉咙里满是酸楚。
「爸爸,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这声道歉我早就该说出口了。
只是那时的我心比天高,和养父赌着气,不肯低头,也不愿低头。
是我不好,听信谗言,擅自把家里的私房钱拿出来,导致你积攒了两年的积蓄全部被拿走。
是我不好,贪图那一丝凉薄的亲情,让你为我的所作所为买单。
我还记得。
当时养父吐了口烟圈,不停的叹息。
他说:「南南,爸爸不怪你,但是以后需要钱的时候,要提前和爸爸说,知道吗?」
后来,我才知道,刘二芳拿走的钱,是养父存起来要给我报钢琴班的。
因为我喜欢弹钢琴。
十年前,钢琴班很贵,学费要八千块钱。
顶养父三个月的工资了。
刘二芳带我去买的那两套衣服,是批发店买的,加起来不到五十块钱。
王天坤那套,三百块。
她说:「男孩子要面子,穿好一点的衣服也是正常的。」
我那时心里感觉不对,但没有反驳。
我养父分明和我说过:「女孩子和男孩子同样珍贵,要好好爱自己。」
第二段记忆,审判台判家庭暴力的情况不属实。
刘二芳志在必得的笑容僵在脸上。
不可置信道:「是不是判错了?他打了我女儿,还关她禁闭,这不是暴力是什么?」
审判台:「经判定,这是由于宋栀南犯错在前,宋元昊第二天把她带去医院检查伤口了,不构成暴力范畴。」
此时,大屏幕直接播放了第三段记忆。
6。
这是我回到王家半个月后。
刘二芳正带着我在医院包扎伤口,养父风风火火的闯进急诊室,要把我带走。
「快来人啊!宋元昊动手打人了!」她坐在地上哀嚎,「我命好苦啊,刚把女儿找回来,他又要来抢走。」
四周的人群围上来看热闹。
刘二芳越说越起劲,「半个月前,我才和我女儿相认,都怪那天杀的人贩子,不然我们一家人也不至于分离这么久。。。。。。」
养父面无表情,把我护在身后。
我紧紧地捏住自己薄如纱的衣角。
王文辉父子要上前拉我,养父看着我身上的伤口,一下子失去理性,坐在他们身上左右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