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唯一能解惑的人,此刻静静躺在榻上,满目温柔。
季云芙开不了口。
所有询问在这一刻都显得无足轻重。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选择,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
就算季云芙早日知晓谢玉墨怀有身孕,她并非谢玉墨,也无从左右她的选择。
她叹了口气,按着泛酸的鼻尖偷偷蹭掉眼角的泪珠,咽下满腹的疑问。
大夫说谢玉墨快要临盆,左右就在这几日了。
如今谢玉墨同体内胎儿的命,全靠每日流水般的汤药吊着。她身子太过孱弱,能否顺利产下胎儿都是问题,至於她腹中胎儿的造化,那更是无人敢保证。
谢玉墨意识一阵清醒一阵模糊,模糊是多半,少有的清醒的时候,便会拽着季云芙和谢挽月两人絮叨一些从前的往事。
除了第一日曾提起一次周素问和腹中孩子的事,之後几天倒像是忘却这一茬般,再未提过。
这日傍晚,谢玉墨依照大夫的叮嘱喝下助产药。
许是喝惯了苦药,亦或是心里知晓这药的用处,她便不觉得苦,总之,一碗汤药下肚,她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季云芙拿了大夫提前准备好的参片让谢玉墨含下。
「压在舌下,莫要咽了。」
「我省得。」谢玉墨侧着头,望了榻边的二人一眼,「我娘生我弟弟时,我是有记忆的,九死一生,不知吃了多少苦,那时我还想不通,人怎麽能为了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豁出命去其实後来我也不大明白,直到」
季云芙静静听着,没说话。
屋里静悄悄的,在谢玉墨停下时,便只剩时而炸响的「噼啪」火苗声。
摇曳的火烛印在轩窗上。
昏黄的光像是向时光讲述着一个明明灭灭的悠长故事,故事的小调将日子拨回从前的岁月。
「我还记得有一年,我同你和挽月还有兄长一同守岁,那样的年,好暖。」
「今年,我不能再陪你们一同守岁了。」
「再无团圆了。」
谢玉墨的脸色原本是苍白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後,不知是起了药效,还是因何,她的脸色忽地红润起来,昔日暗淡的眸子也重新变得清澈而透亮。
她的声音不再虚弱,清晰地颤抖着,令人心神一晃,「云芙,我曾劝你莫要留有遗憾,可我这一生,却未曾劝醒自己。」
深夜。
随着一道婴儿细弱的啼哭声响起,谢玉墨缓缓落下泪来,她说:「我後悔了,後悔竟从未说过一句,我心悦」
谢玉墨张了张唇,然而话说到一半,眼帘便缓缓垂落。
婴孩被产婆抱了出去,啼哭声从最初的孱弱,逐渐变得嘹亮。
在嘹亮的喊声下,是压抑的哭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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