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从秋只是刑部侍郎,对禁军侍卫是没有指挥权的。别说是呵斥了,就连让他们走开的资格都没有。
毕竟禁军是有权利盯着进出的所有人的一举一动的。
谷从秋也不说话,只是死盯着那位禁军侍卫看。
只这盯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禁军侍卫自己就有一些不好意思,连忙退到一边去了。
而这一分钟里刘永铭也没闲着,他却是盯着谷从秋看了一分钟。
谷从秋回过头来,没在意刘永铭的眼神,他腆着脸笑道:“六爷,跟您打听件事。”
刘永铭乐道:“你们这些朝官平日里见着本王躲都来不及,今日如何还贴上来了?莫不是遇上了了不得的大事且非要本王出马?朝里好似没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吧?”
谷从秋正要说话,刘永铭将手一摆,又道:“别说,也帮不上。且本王现在没闲空!您忙您的去吧!”
谷从秋没接茬,而是直接问道:“火场之后,用旺火烧之,如何才能显出原本尸身身形来?”
刘永铭一愣,问道:“谁跟你说这事了?”
谷从秋连忙应道:“兵部宋侍郎,他说您知道。”
刘永铭一听就听明白了,这是宋宪往傅远山家里派了密探。但这种事情如何能随便与他人提起呢?
刘永铭心中犯起嘀咕来:“我在这里堵宋宪,宋宪不见我,却让谷从秋说这件。。。。。。莫不是他想见我,只是不能在这种情下见面!或者有些话在这里不好说!”
刘永铭想定了心中之事,对谷从秋反问道:“刚刚见到宋宪了?”
谷从秋连忙点头说道:“对!都是他说的!六爷,看来您真知道呀!与臣说说吧!”
刘永铭气道:“你什么事不好管,管这等事情做甚?宋宪也是闲的,没事跟你乱说什么呀!”
谷从秋道:“皇上那里都动怒了!早朝的时候把臣好一阵呵斥呢!”
“嗯?在朝堂上说起来了?不可能吧?”
刘永铭原本指的是昨天夜里之事,而谷从秋说的却是另一回事。
二人原本就不在同一频道上,经谷从秋这么一说,刘永铭才回过味来。
谷从秋急道:“您不上朝不知道,朝上都快打起来了!年前,陇西知府余讽与陇西知县宫千树刚被大理寺传讯,人刚一离开当地,陇西县衙户房就着了!还烧死了一个县丞!说二者之间没关系谁信呀!两案其实应该并做一案,由大理寺来审,谁知道皇上把陇西县衙走水之事给推到了刑部,交给了我!”
刘永铭哈哈笑道:“谷侍郎不知道父皇用意?”
“嗯?”谷从秋一听,连忙问道:“皇上什么意思?”
刘永铭笑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朝官,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
“不。。。。。。我。。。。。。我是不太明白!”
刘永铭白了谷从秋一眼,说道:“余、宫二人之案是太子党与大爷党的党争呀!大理寺什么地方?国法所在!大理寺里的大小官员不敢有派系,若有派系其司法必有所偏袒,犯了父皇大忌!也正因为没有派系,他们更不敢审这个案子!余、宫二人因没有实证,大理寺敢接下来,然后拖着。但陇西县衙之事能拖到不了了之么?太子党与大爷党哪个愿意?”
“话确实是这么说的!”
“最后难免又会捅回到父皇御案前去!若是陇西县的案子最后是由父皇来亲自决断,那就会弄得好像是父皇想削弱太子党或是要圈禁大皇子,让朝中其他官员胡思乱想,你说父皇会乐意如此?要结也不是由父皇亲自来结!而是由你们这些大臣提出来,父皇还得表现得十分无奈,才决了你们的结果!”
谷从秋听得连连点头:“那御史台。。。。。。”
“御史台是大哥的地盘!把案子交到御史台,不就是跟大伙明说了父皇就是在偏袒大哥与他的大爷党么?那还不如交给大理寺拖着呢!”
谷从秋一拍脑门,说道:“所以,陇西县衙走火的案子只能由刑部接了?就连后面余、宫二人的案子也会拍到刑部的案头上?”
“您觉得呢?”
谷从秋抱怨道:“也可不能够是我呀!应该是方部堂才对!我就一侍郎!”
谷从秋所说的方部堂指的是三爷党的刑部尚书方孝夫。
刘永铭笑问道:“侍郎的官还小么?再者说了,现在为余、宫二人说话的只是太子党么?不是,礼部陆尚书可没少从中周旋!他可是你们四爷党的党首!”
谷从秋一愣。
刘永铭又道:“父皇还想看看,你们四爷党是不是跟太子党合股了!至于你能查到些什么,或者查不到些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因为最后怎么办都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父皇自己!他会明里暗里得告诉你的!”
谷从秋的脑子豁然开然起来,他终于明白今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但谷从秋此时又犯了难,因为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谷从秋问道:“那这个案子现在应该。。。。。。”
“你问我?”刘永铭哈哈笑道,“你一个刑部侍郎,问我一个没权没势的闲散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