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掌柜,还要劳烦你把今日的营收算出来。”沈归荑让几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也不分个高低主次,冬杏摆放的茶水果子都是相同的。
几个绣娘和曹掌柜心里头越发柔和,这是她们从未得到过的尊重,不觉地挺直了背梁,都静静地听着曹掌柜拨动盘算。
曹掌柜将最后一颗算盘珠归位,激动得咬着嘴唇又把账目对了一遍,然后才掐着声音说:“除去买料子针线的银子,今儿收了五十五两!不,不,还有给客人的茶水果子,营收起码有五十两了!”
虽然比不得酒楼食楼的营收,可一家衣裳铺子能够日收五十两,在京城里自然称得上数一数二。
沈归荑对这个数字已以为常,五十两,在宫里头打发几个下人就花出去了,故而她在几个激动得面色通红的绣娘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这才刚开始呢,等今日买了衣裳的客人们穿出去,少不得还会带动更多的人来,这几日还要婶子们都辛苦些。”
韩芳露摆摆手:“姑娘,你可别说见外的话,咱们拿了你的月银,自然是要为你把事情办好,大家说是不是?”
剩下几个皆是点头如捣蒜。
沈归荑也不是扭捏之人,见几人都诚心诚意地跟着自己,便让冬杏去望角楼端了几道菜来,留在铺子上同掌柜绣娘一同用了晚膳。
……。
开业三天拂春阁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红火,沈归荑连轴转了三天,终于在第四日的早上,腰酸背痛得起不来了。
冬杏在柜子里翻了半天,找出沈归荑留给江朝宴的药粉,想了想,还是帮她抹在各个关节处。
“哎哟,傻冬杏,这是治跌打损伤的!”沈归荑一个回笼觉睡到半上午,被清苦的药味熏醒,就看到冬杏垮着脸往自己胳膊上抹药。
“怎么了?”吓得沈归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铺子出事了?”
冬杏强忍着泪水,睫毛垂着一颤一颤:“宫里来人了…。。”
“宫里…。”沈归荑吸了吸鼻子,盯着窗户外头艳阳高照的天气,低低自语,“苏景翎…。”
“老爷让奴婢来伺候姑娘梳洗,本来老夫人借口说姑娘这段日子身子不适,想看看桓王是否会松口…。。”
“祖母也在?”沈归荑知道苏景翎说一不二的性子,害怕祖母会同他起争执,立刻手忙脚乱地套衣裳。
“老夫人一早就去朝晖堂了,只是奴婢看老爷和老夫人脸色都不好,姑娘,你…。你真要去宫里头吗?”冬杏犹豫着,心里头莫名有些害怕,作为沈归荑的贴身丫鬟,按理说她也可以跟着一同去的。
可一想到头顶悬着一把刀过日子,她就慎得慌。
沈归荑冷冷一笑,声音却柔和得很:“我还有得选吗?”
主仆俩沉默着梳洗完,院子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冬杏吓得手一抖,准备给沈归荑簪的玉簪“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姑娘…。”
“无妨。”沈归荑按住冬杏想去捡的手,起身走到门口,端庄舒雅地冲着来人扯动嘴角。
绽放出一抹比朝阳更艳的笑意来。
“沈姑娘,转备好了,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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