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丝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景修狠狠地看着曦雪,仿佛可以看到她的灵魂深处。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只听得他叹息一声:"这一切太巧了。"不过,却是将怀里搂的死紧的饮落像是易碎品一般,轻轻的放了下来。
曦雪在饮落身边刚刚蹲下,去椒房殿找绿浮的小太监却是回来了。
"怎么样?"景修一把将准备行礼的小太监从地上拽起来,"绿浮怎么说?"
"回皇上的话,绿浮姑姑给了奴才这个。"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恭恭敬敬的继续道:"绿浮姑姑说,皇上答应她的话,定是要记住的。"
景修接过药,把玩一会,不疑有他,转身大步过去,气势虽强,动作却是十分轻柔的将饮落的头抱在怀里,将药一点点的灌了进去。
曦雪不知来龙去脉,却隐隐觉得非比寻常。这几日她只明白了一件事——不该问的别问。
不过一旁的景烈却凑到她的耳边,低低说道:"七哥要回来了,绿浮想法子保他命呢。"
"七王爷?"这个曦雪知道,是战名远播景麟,只是不知道与绿浮有什么瓜葛。"可你方才不是说是太后······"
"小笨蛋,这宫里最会做的就是顺水推舟。"景烈冲曦雪一笑:"旨是太后下的不错,可是这等隐秘之事,自然只能有心腹去办。何况太后点名要绿浮去了,自然会想到这一层。"
景烈看着已经悠悠转醒的饮落,叹道:"哥哥对饮落用情太深,七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让人着实捏了一把汗。七哥现在除不掉他,母亲自然也知道。所以,饮落死不死都不是关键,而是看看绿浮对七哥有几层意思。"
景烈看着曦雪似是而非的点点头,拍拍她的脑袋,"对于母亲来说,饮落死了,固然是好的。没死,也是无所谓的。不过是想给哥哥一个耳光,让他不要在这个时候,掺了旁的感情进去。"
太医已经来了,提着药箱子进进出出的,曦雪和小王爷两人,并帮不上什么忙。退到一旁,景烈瞧着里头的隐隐约约饮落问道:"曦雪,哥哥对他的感情你知道么?"
饮落······神仙一般的存在。任是谁,都没有勇气去伤害他。"我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
"我不能怎么样。"曦雪眼里含着泪,刚才景修着急喂饮落喝药时推搡了一下,手臂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我不确定景修他爱不爱我,可是我觉得他需要我。身为一个王者的女人,可以被爱固然是好的,若是不行,也只能竭尽所能的帮助他实现梦想。"
曦雪不再看着饮落,也不再用眼光去寻找景修的身影,而是呆呆的看着腰间今天早上景修才赐的玉佩。
"景烈,两情相悦,不等于生死相许,死缠烂打,不等于之子靡他。我来这里不容易,爱一场更不容易,他可能会辜负我,可是如果我一辈子都找不到爱一个人的感觉,那我多辜负我自己a!"
站在暗处的景修略略一愣,他没有想到曦雪居然有这这么豁达的爱情观念。
景烈刚要继续话题,眼睛一瞥见着景修不知道何时已经出来了,急切切的问道:"哥哥,他好一些没有?"
曦雪最是惊讶,刚才那番话算是表白的一种。心里又是羞涩又是期待的,偷偷朝景修瞅瞅。
"他没大碍了。你在宫里呆的久,明早就出宫吧。"
景烈行了一礼,道:"好。"
"其他人也都散了吧。"这句话却是对曦雪说的。
还未等她行礼,便见着他已经转身进到内屋去了。
哗啦一声,身体的某个地方,似乎坍塌了一块儿。
紫苑因为有皇帝的到来,连气氛都压抑三分。
所有的太医,宫女,太监全部都是垫着脚尖走路。
门外的小太监冲在里头贴身伺候的小路子招招手,看到小路子示意稍等的眼神后,挑了个背阴的地方站着。
"出什么事儿了?"小路子皱着眉,压着声道:"皇上那头乱着呢。"
"是前朝有着急的事找皇上商量呢。"
"刚下的旨,今晚的议会暂且散了。"小路子叹道:"里头炕上的那位爷,可是不能闪失。这不,寸步不离的受着呢。"
"真是着急事儿。"那小太监左右望望,确定没人之后,凑到小路子耳边:"兵部来报,七王爷并着阑国的镇南将军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了。"言罢,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子,"劳烦路公公一定要马上给陛下呀。"
小路子听罢,拿着折子巴不得立马就飞到里头去。"陛下",双膝一跪"兵部密报,七王爷和阑国的镇南将军在城外三十里处扎营了。"
"慌什么?"景修眼睛一瞪,担心的瞧瞧饮落,确定他没有被吵醒,缓道:"把折子呈上来。"
眼睛随便一扫,眉头微微一蹙,随即起身。"小路子,去议政厅。"吩咐一下,刚才随着小路子跪下的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景修身影一顿,朝着各位正在忙碌的太医哼道:"饮落要是有了什么闪失,朕要你们陪葬!"
太医们"扑通"一声,全部跪下,连连表示衷心。
"臣自当竭尽全力。"
"饮公子吉人天相,臣等不敢耽误。"
景修冷冷一笑,不再说话,径直去议政厅了。
议政厅早就是一锅粥了。
核心的几个大臣全部到了齐,就扎营这事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七王爷也太不该了,居然没有奏报兵部就擅自扎寨。"
"唉,如今圣元的大部分兵力都在七王爷手上捏着,此举不善a。"
众人听见,连连附和。
"七王爷这一回来,只怕朝里又要不安宁了。"一个老臣叹了一声,在门外太监通报的同时,见到了正跨步进来的景修,连忙大呼一声:"万岁!"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