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身后是一座精心描绘的庭院,曲折的回廊蜿蜒伸展,朱红色的栏杆在阳光的照眼下鲜艳夺目,女子倾国容颜沐浴在阳光下,微微泛红,比回廊旁边盛开的桃花更让人心醉。
花瓣纷扬,一场缤纷花雨。
美人肩头落着几许桃花,人比花娇美。
“这是谁?”顾朝颜侧眸时秦昭目光紧锁着画中人,眸间看似无波,却又似藏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说不清,道不明。
秦昭盯着画中人,脑海里反复回响叶茗说的两个字。
血鸦。
“昭儿?”感觉到秦昭身上散发出来的莫名情绪,顾朝颜轻唤。
思绪回笼,秦昭隐在眸间的冰冷渐渐散去,“一位故人。”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样一位故人?”
秦昭接过顾朝颜手中食盒,“阿姐又不曾时时陪在我身边,自然不认得我这位故人。”
“看来我嫁到皇城这一年,我们昭儿长大了。”顾朝颜复又瞧向画中美人,转回眸,“什么时候带过来,让阿姐看看!”
秦昭笑而不语,“阿姐吃了么?”
“没有……”
“一起。”食盒里有两副碗筷,秦昭摆到顾朝颜面前一副,坐下来,“忽然很想义母做的红烧狮子头。”
听到养母,顾朝颜心生想念,“也不知道母亲胃疼的毛病有没有再犯。”
“不如我们回去?”秦昭忽而抬头,“回到江宁,陪在他们身边再也不离开,就像小时候一样。”
不等顾朝颜说话,秦昭自嘲,“回去吃白饭,义父会骂我们的。”
他不能回去,她亦不能。
他有血仇,阿姐有亲生父母在这里,需要守护。
气氛有些压抑,顾朝颜故作轻松道,“你大婚时我们回去!”
“好。”秦昭没有解释。
他无从解释。
那是他的母亲……
谢承的案子虽未公审,但有关谢承屠村的传言已经遍布整个皇城,街头巷尾一片骂声,以至于他们忘了谢承过往战功。
除了谢承,陆临风也成了千夫所指的对象。
更有甚者,有人竟在尚书府门前贴符咒,泼狗血,最恶毒的咒语,亦有人在官轿前公然谩骂陆氏一族断子绝孙。
这些多半是裴之衍主使,只是没有证据。
菜市,深宅。
一辆马车停在巷深处。
陆瑶头戴幂笠,穿着一件朴素衣裳走下马车。
她嘱咐车夫离开,自行提着食盒步入宅院。
宅院破旧,荒废多年。
陆瑶左右看看,径直走进屋子。
屋内长年无人居住,落满尘灰。
她轻车熟路,行到外屋北墙东南拐角。
拐角处是一个狭小空间,雨季用于存干柴的地方。
空间里摆着一个破罐,罐口上几乎没有灰尘。
陆瑶又谨慎看了眼四周,这方走进去,半蹲下身,双手握住破罐,反复扭转。
咔嚓!
暗门开启,她拎起食盒走进密道。
待暗门闭阖,她又在里面锁死,这样即便有人发现,亦无法从外面打开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