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恒亲王也是当年夺嫡的热门皇子,只可惜棋差一招,被先帝捷足先登,多年后,先帝又被今上篡了位。
恒亲王两次与皇位失之交臂,郁郁不得志多年,每次发起酒疯来,就会胡言乱语难为朝臣。
而虞安歌的父亲,手握重兵,从前恒亲王屡次拉拢不得,让恒亲王不痛快至极,现在逮着大将军的儿子独自在盛京,可不就给了他肆意欺负的机会吗?
虞安歌知道,这场剑舞,她是不做不行了。
虞安歌又猛灌了一杯酒,从恒亲王手里接过剑,摇头晃脑对圣上道:“那安和便献丑了。”
恒亲王
恒亲王嘿嘿一笑,被宫人搀扶着坐了回去:“这才对嘛!”
圣上看虞安歌醉意熏熏的样子,终于开了金口:“你若是醉了,就别舞剑了,让乐姬舞姬上来。”
恒亲王刚坐定,就又弹坐起来:“那可不行,我劝了好久,才将她劝上场的,圣上你可不能砸我面子啊。”
不得不说,恒亲王被所有人讨厌,不是没有理由的。
圣上脸色也有些不好,他早就想收拾恒亲王了,只是恒亲王自暴自弃,摆明了连脸面都不要了,只是日日喝酒说浑话,他倒不好下手。
虞安歌一脸醉态,挥着手道:“无妨无妨,若在下一舞,可让圣上和在座诸位高兴,也是值当的。”
说罢,虞安歌便横剑在前,舞起剑来。
虞安歌今日做的剑舞只是最基础的剑式,初学者都会的,只是她明显醉了,招不成招,式不成式,跟齐纵的剑舞相比,差得远了。
但她身姿萧萧,剑法飘逸,长相又是万里挑一的俊美,还是引得在场许多人的喝彩。
就在众人沉浸在虞安歌飘逸潇洒的剑影时,恒亲王偏要破坏这份静谧,他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好!今日得见神威大将军之子舞剑助兴,便如见到神威大将军本身。今日秋狩,本王不虚此行!”
全场众人鸦雀无声,没人愿意接他的话。
与此同时,众人也对场上舞剑的虞安歌投以失望的目光,堂堂神威大将军,被一个沉迷于酒色的亲王当众羞辱,她这个当儿子的,没一点儿表示也就算了,还真的答应上场供人取乐了,真是有辱门楣。
商清晏倒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静静看着虞安歌,月色朦胧,虞安歌脸上虽有醉态,但眼神清明,张弛有度,只怕她的目的不单是舞剑。
恒亲王看得兴起,酒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撑得肚子又鼓了几分。
可就在恒亲王拎起酒坛子,仰着头往嘴里倒酒时,一把剑横空出现,直直朝着恒亲王袭来。
恒亲王酒喝多了,脑中混沌,反应迟缓,危险降临,他竟然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
虞安歌手中的剑脱手而出,那剑竟然像长眼一般,直接打破了恒亲王手中的酒坛。
酒坛应声而碎,酒水自上而下,洒了恒亲王一脸,酒香味肆意散来。
若是那剑再偏一点儿,就会插入恒亲王的脑袋了。
恒亲王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自然被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鸡。
酒水顺着他的衣襟,一滴,两滴,三滴滴落在地。
虞安歌仿佛卸力般,在场上摇摇晃晃,找不到一个支撑点。
好在鱼书眼疾手快,把酒醉的虞安歌搀扶住,虞安歌才不至于跌倒。
在众人还未从刚才的变故中醒神时,虞安歌就摇头晃脑,找起了剑。
“剑呢?我的剑呢?我的剑刚刚还在手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自言自语中,仿佛刚刚的意外跟她没有半分关系。
恒亲王终于回过神来,身子一动,便瘫软成了一坨,坐在席上大口喘息。
这狼狈的样子引得旁人低声嗤笑,圣上看了也觉得痛快,不由多喝了两杯酒。
虞安歌或许醉了,又或许没醉,就像恒亲王借酒闹事,虞安歌也可借酒报复。
神威大将军的脸面绝不能被恒亲王随意踩在地上,所以她答应上场舞剑,又在合适的时间,让恒亲王出了丑。
终于,有人回答了虞安歌的问题:“虞公子,你的剑刚刚差点儿伤到了恒亲王。”
虞安歌这才醒过神来,看向狼狈不堪的恒亲王,嘿嘿一笑:“真不好意思啊,在下一时失手,竟然差点儿伤到亲王。”
恒亲王刚缓过来劲儿,看到虞安歌这般挑衅,顿时怒不可遏,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放肆!虞安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刺杀本王!”
虞安歌被鱼书搀扶着,身子还是东倒西歪的,她含混不清道:“刺杀!哪里有刺杀!抓刺客!快抓刺客!”
恒亲王被他气的发狂,大喊道:“你少给我装疯卖傻!你刚刚差点儿伤了本王!休要不承认!”
然后恒亲王走上前来,跪在圣上面前道:“皇兄!您看到了,刚刚这小子的剑差点儿刺到我头上!”
圣上看着终于醒酒的恒亲王,并没有说话,虞安歌刚刚的行为甚得他心。
虞安歌声线冷了下来:“恒亲王这是什么话,刚刚不是您让我上场舞剑的吗?还说什么,我醉酒舞剑,又不会伤到人,我也的的确确没伤到亲王啊。”
她说话有条有理,任谁都听出来她是在装醉,但众人都默许了虞安歌借酒报复的行为,并暗中赞叹。
恒亲王气得跳脚,指着虞安歌的鼻子道:“装的,你醉酒都是装的!你就是存心给本王找不痛快!”
虞安歌用力摇摇头,似乎在努力让自己清醒起来,她的手掌蜷成酒杯大小,又醉了起来:“什么?恒亲王您不够意思啊,你才喝了多少酒就醉了,来来来,我们再来喝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