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至今的十一皇子无言以对。虽无法彻底感同身受,可一想到那格外惹人喜爱的小胖团子,便也微微蹙眉:“是不成。”
皇后坐在榻上,一直静静听着兄弟俩聊天,见二人说到此事,便开口:“禀报不禀报的,也不急在这一两日。后日宫宴,陛下有旨,所有在京的皇室成员都要出席,总不能再藏着诺儿不让她出现,先不说陛下会生疑,就连诺儿那里也解释不过去。”
太子和十一皇子齐声应是。
皇后又说:“那么多人都听得到诺儿和阿桶说话,此事早晚传到陛下耳中去,瞒不住的。”
“既然阿桶的事早晚要曝出来,那不如就在宫宴上,当着所有皇亲国戚的面曝出来更好些。”
“众目睽睽,人尽皆知,陛下纵然有别的心思,也要顾及脸面,如此以来,诺儿反而安全了。”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点了头:“母后所言甚是。”
如此说定,太子和十一皇子商议起谁负责调查哪些事来。
太子:“十一弟你如今仍旧掌管九溟卫,那母后宫里的事你就费些心。”
皇后摆了下手,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本宫还没老,后宫这些事,都交给本宫,你们兄弟只管操心宫外头那些事。”
兄弟二人知道母后的手段,相视笑了,对着皇后拱手:“那就劳烦母后。”
太子又说:“今儿阿姐送几个孩子回宫,临走的时候,阿颂来找了我,提起城外云居寺那个了心和尚,这事不简单,十一弟你找阿颂再问问,接过来。”
十一皇子说好,又问:“那谋害凝儿的那个薛家如何?”
太子:“等驸马回来再说。”
十一皇子又问:“老十四和老十三那里,咱们可要插手?”
太子摇头:“老十四自己有主意,先不用管他。”
十一皇子点头:“好,那还有哪些事是要我做的?”
太子:“这样……”
凤仪宫内,兄弟俩仔细商议着接下来的行事计划。
公主府,澜真公主带着一双儿女喜笑颜开地围着提前到家的驸马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寒暄过后,华月郡主挂在驸马胳膊上,撒着娇说:“爹爹,家里发生大事了。”
第39章
自家女儿是个爽利活泼的性子,整日里嘻嘻哈哈像个开心果,薛致庸很少见到女儿如此委屈巴巴的模样,摸摸小姑娘的头,好奇问:“是何事惹得我们凝儿不开心,快说给爹爹听。”
望着风尘仆仆的驸马,澜真公主笑着捏捏她的小脸:“凝儿,你爹爹一路舟车劳顿,先让他洗漱一番,吃些东西,那些事咱们稍后再说。”
华月郡主忙松开薛致庸的胳膊,乖巧道:“爹爹快去。”
薛致庸原本以为是女儿自己的事,见妻子这样说,便正了脸色:“我不累,也不饿,先说无妨。”
想到阿桶的事一旦开讲,一时半会儿就停不下来,澜真公主笑着劝:“你别担心,那些事早一会儿说晚一会儿说都无妨,你赶紧去拾掇拾掇,一身的臭味。”
说罢还一脸嫌弃地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惹得华月郡主咯咯咯笑倒在椅子上,薛颂也跟着笑。
薛致庸为了赶在皇后寿诞之前回来,一路星夜兼程地赶路,确实是几日未曾洗澡,见妻子嫌弃自己,抬起袖子闻了闻:“臭吗?这天也不怎么热,我一路骑着马吹着风,也没出汗啊。”
澜真公主笑着拉起丈夫,将他往净室方向推:“你可快去吧。”
薛致庸见女儿笑得开心,儿子神情无恙,妻子也还能和他开玩笑,心道女儿口中的大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从善如流,进了净房,沐浴去了。
不多时,洗去一身风尘,换好干净的衣衫走出来,一身蓝色的常服在身,头发随意束起,一根玉簪固定住,身姿修长,面容俊美。
完全看不出已是四十多岁,和薛颂站在一处,倒像是兄弟俩,澜真公主看得眼热,暗道自己年轻时候的眼光,可真是顶顶好啊。
薛致庸也看向妻子,夫妻二人深情脉脉地对望着。
华月郡主捂着嘴偷笑,凑近哥哥身边小声说:“哥哥,爹爹和娘亲好像话本子的才子佳人啊。”
薛颂抬手在妹妹脑袋上呼噜一下,轻咳了一声,笑着道:“父亲,用膳吧。”
华月郡主蹦到爹娘中间,挥着手:“爹爹娘亲,我们还在呢。”
澜真公主忍笑瞪了一眼女儿,拉着薛致庸在桌前坐了,华月郡主拉着薛颂也坐了,不过三人都不饿,就坐成一圈围观驸马用膳。
想到阿桶说的那些事,三人都觉得,一家人能如此安安静静坐在桌前,简直是天大的幸事。
薛致庸在妻子儿女那又热情又感动,又似乎带着一丝难过的复杂目光中吃完了一顿饭,澜真公主命丫鬟把桌子撤了。
薛颂亲自去关了门,华月郡主还把窗户也给关上了,随后一家四口都挤在了榻上坐了。
薛致庸满心疑惑开口问:“如此大的阵仗,到底发生何事?方才为何还都那般看我?”
终于可以说了,华月郡主率先开口:“爹爹,你不知道,诺儿身上发生了一件奇事,有个叫阿桶的……”
小姑娘口齿伶俐,条理清晰,如同竹筒倒豆子,噼里啪啦就把事情给讲了一遍。
薛致庸听完,一时懵住,随即看向妻子和儿子,用眼神询问此事可当真。
澜真公主和薛颂齐齐点头,神色都十分严肃。
薛致庸面色瞬间阴沉,蹭地起身,大步往外走。
澜真公主一把抱住他:“驸马,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