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乌骓马不允许这个污点再被夏钦提起,它一个劲地用脑袋顶弄夏钦的掌心,直把夏钦顶得往后退了几步,夏钦投降不再提了,才喷着鼻息停下来。
工作人员跑来通知,说是场上的道具和清场都已经检查过两遍了,可以过场了。
经过上一回的小意外后,负责清场的场务组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今天这一场拍摄再出什么幺蛾子,恨不得拿着放大镜揪着每个角落看一遍。
夏钦牵着小雪走到整理出来的取景场那儿,副手见到夏钦来了,便拿起大喇叭,和各个单位小组确认了一遍准备就绪。
“第三百七十八场戏,第二条,开始!”
板子一打,所有人都准备就绪,左侧是一辆架着跟拍机器的越野,头顶上还飞着一架夜视小飞侠。
一幕是驰马飞奔,一幕是与敌方将帅的正面冲突。
张瑞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他紧紧盯着屏幕,镜头随着夏钦的走动变化而移动。
他很少要求演员配合他的镜头,镜头是有框的,框会束缚表演,会有约束感,他跟着演员走,镜头就活了。
夏钦有舞蹈功底,功底还十分过硬。他一个马上下腰,一把长刀就贴面横砍过来,将将贴着他的鼻梁挥过,夏钦瞳孔微缩,虽然是道具,但要是被直接撞上,也够他呛了。
幸好他下腰下得够深。
夏钦背后出了一身凉汗,长刀挥过后,他猛地起腰,手腕施力,长戟在手中舞了半圈直指对面男人的面门。
锵锵金属声的碰撞不绝于耳,听得十分过瘾。
夏钦手腕一扬,长戟被挑开,重重插进黄沙里。
“卡!”
“清场!过会儿再来一遍。”张瑞拿着大喇叭喊道。
夏钦拍了拍小雪的长鬃,牵着它走到一边,拿了一筒草料零食挂到它的面前。
他揉了两下被震痛的手腕,刚才那个武替的力道还真是有劲,那柄长戟是生生被他给挑开的,可能在别人眼里看起来,是他俩事先商量过,一个松手一个使巧劲的吧。
夏钦看向那个武替,那人也正看着他,两人目光交汇了一瞬,对方面无表情地挪开了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人对他似乎有些针对的敌意。
池朗走过来,看夏钦在揉手腕,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伸手拉过小男友的手,仔细看了看,“手腕疼?”
“刚才使劲没使对地方,被震得有些发麻了。”夏钦笑笑,抽回手腕,问着老总,“刚才看我了么?”
“看了,当然看了。”池朗理所当然地点头,“真好看,特别飒,我男朋友怎么那么棒呢。”
他笑眯眯地看着夏钦,握起夏钦的手,牵到嘴边吻了吻,一双淡金色的眼瞳里漾起轻柔的甜蜜,满是欢喜。
夏钦空出的另一只手点了点老总的脑门,真是满嘴的花言巧语,牵手吻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他轻咳一声,率先挪开与池朗对视的目光。
池朗淡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似乎有种蛊惑的吸引力,夏钦都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池朗对他来说,好像格外致命,想让人不由自主地亲吻,想一点点剥开男人的外衣。
“该去拍戏了。”夏钦拙劣地扯出一个借口,快步离开池朗的身边。
池朗笑起来,看着小男友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轻笑一声,效果好像很不错。
那匹踏雪乌骓马愣愣看着它的搭档走开,留下一个傻笑的男人在边上——那个男人的气味似乎还有些不大对劲,有一点点危险的感觉——乌骓马被池朗牵走了,总归得有人把这匹马带回去。
小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也不敢太撅蹄子,老老实实跟在池朗身后走过去。
池朗笑眯眯地把缰绳递到夏钦手里,“你把它忘在那儿了。”
夏钦耳朵根都红起来,讷讷地接过缰绳,同时在心底不可思议地想着,他居然逃走了???还把马落在了那儿???
太没出息了吧。
夏钦在心里唾骂自己,并且决定要尽快把场子找回来。
池朗心情特别好,站在张瑞身边,戳戳小老头的胳膊,“可以拍了吧?”
“你急什么?”小老头疑惑地瞥了他一眼,场子还在复清呢。
“像你这种不用在帐篷里都男人回去睡觉的人,是不会懂的。”池朗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老头嘴角一抽。
他为什么要有一个男人在帐篷里等他回去睡觉?
小老头抖了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着场务组那边一给出清场完的信号,就立马举起大喇叭喊道,“第三百七十八场戏,第三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