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瑶低低的笑了,越笑越大声,直到仰头大笑,众人才发现她已经是满脸泪痕。
她一边优雅的用手指抹去脸上的泪痕,一边笑着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他就是这个样子,嘴上说着爱我,心里最恨的就是我。你也不用反驳,跟你夫妻多年,我要是还一点都不察觉那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心里爱的还是钟盈盈。不,你爱的应该是你自己才对。”也许是她气过头了,今天的她有种要将心中多年的不快一吐而快的冲动。
"钟盈盈让你体会到了爱情的美好,所以你愿意为了她抛弃一切,即使明知道这样会连累她的家人,你也不愿意放手。你是在感动你自己,不对,你还感动了钟盈盈这个傻子。哦,应该说还有我,我也是个傻子。你知道吗?在知道你愿意为了他宁愿净身出户离开薛家后,我是真的很为你们的爱情感动,也真的非常的羡慕嫉妒钟盈盈,明明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为什么得到你这样深爱的人是半路出现的她而不是我?但我还是决定要成全你们,我是真的决定放手去成全你们了。可是你为什么又要来招惹我呢?”
王瑶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薛兆愣了愣,神情十分复杂,竟鼓起勇气伸手想要去拥抱她。
王瑶却突然把哭声一收,眼神怨恨,冷飕飕的道:“你当然要来招惹我了,因为钟盈盈已经成了你的累赘,在贫穷面前所有的爱情和浪漫都不过是泡影。你只能和我联姻才能会到薛家,夺回原来属于你的薛家继承人的位置。继续做你一掷千金的大少爷。”
只可惜她当时看的并不明白,还欣喜若狂的以为他所期盼的爱情终于要属于她了。
直到她和薛兆一起从云端跌落尘埃,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为了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拼命的工作,每天都要斤斤计较那一点钱,两人常常为家庭的琐事大吵大闹,甚至还动起手来。那些年里她再也没从薛兆的眼里看到了一丁点爱意。
他看到的只有恨意。因为他觉得是她得罪了那位不知名的大人物连累了他。要是杀死她能让他重回薛家的话,她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
可看明白了又怎么样?她还是很爱他,更何况他还是自己儿子的亲爸。但她还是非常的恨他。
当薛庭鹤出事,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再次从云端跌落后,又看到了酷似钟盈盈的祈越,她心中的恨意就再也压抑不住。然后就是那个人的出现,教会了她怎么获得超凡的能力。
她是想要让薛兆成为她踏入超凡世界的养料的,但她还是下不了手。可是那个人说了想要进化就必须要有养料,正好这时候钟家人竟然回来了,还想要报复他们,那他就拿他们做自己的养料好了。
她原来是想要一点一点的吸走钟家所有人的气运和生机,神不知鬼不觉。可是那人却告诉她,钟家人已经和祈越搭上了线,说不定祈越已经发现了钟家人身上的异样。
为了以防夜长梦多,她就怂恿薛兆今天带她一起来,好让她有机会将更多的红线藏在钟家人身上,今晚就找将他们一波全部带走。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祈越竟然也会来出现在钟老太太的寿宴上,和他们撞了个正着。
不应该的!明明那个人说了,祈越不会出来的!
想到那个人,王瑶身上的红线突然暴涨,快速的往她的双手和头缠去。
王瑶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死亡的逼近,意识到祈越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一旦被红线裹住了全身,她将会彻底变成没有神智只知道杀戮的怨灵,就跟真正的死亡无异,而且她也控制不住的开始快速抽取着薛兆身上的气运和生机,短短一瞬间,薛兆就变成满头白发,脸上也出现了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就像是老了十几岁。
王瑶终于慌了,惊恐的道:“救、救我们……”
同时祈越朝着虚空一点,那悬浮在王瑶周围的几张黄符是猛快速的直接拍在了她的身上,熊熊的焰火瞬间燃起,将她和薛兆完全吞没,两人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众人惊恐的直往后退,这这这是直接把人给烧死了?
然而火焰燃起得快,熄灭得也快,就跟从来没出像过一样。王瑶和薛兆两人竟然毫发无伤,只是那些红线全都消失了,王瑶也恢复了正常人的样子,脸色还十分红润。但薛兆还是那副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没了生命危险,王瑶也恢复了理智,神情复杂的看了祈越一眼,语气凶狠:“我不会感谢你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那么选择这么做。”
这不知好歹的样子看得其他人十分的不爽。
她没有理会其他人的讨伐,径直去扶起薛兆,薛兆看向她的眼里充满了厌恶和恨意,忍了忍还是没有将她甩开,任由她搀扶着自己,像个老人一样一步一步的蹒跚走向大门。
其他人看看祈越,祈越没反应,他们也没有一个敢出声拦着。
从背后看他们相互搀扶的样子,竟然还有一种相依相偎白头偕老的夫妻感。
可惜,他只能出声打破这种和谐的氛围了,祈越没有一点负罪感的想着:“恐怕两位离开这里之后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两人都僵住了,王瑶转头恶狠狠地道:“我现在恢复成正常人了,你们天师不能对普通人出手。”
祈越淡笑:“放心,我没想对你们怎么样。”
两人正暗暗松了一口气,宴会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凌逸飞带人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在王瑶两人面前出示了证件:“特管局战斗部执法一队,有人报案说你们用玄学手段害人,请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两人瞳孔骤缩,薛兆努力挺起腰板沉声道:“所谓神学不过是封建迷信,你们没有事实证据证明我们害人,特管局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你们不能带走我们。”
凌逸飞早有准备,拿出一份红头文件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以前是没有,但现在有了。玄学手段害人,自然有玄学的证据,一样能成为呈堂证供。把他们带走。”
他身后的几个队员立刻上前给两人戴上了手铐。
王瑶还想垂死挣扎:“放开!你们不能抓我们!我要让我的律师去告你们!”
这时候祈越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对了凌队长,我觉得薛庭鹤作为王瑶女士的亲儿子,又是一名十分有名的天师,不可能察觉不出王瑶女士的异常,说不定告诉王瑶女士化怨害人的方法就是他,不然也是个帮凶,所以他也必须带回去调查才行。”
凌逸飞点头表示:“多谢提醒,我这就安排其他人去找他。”
王瑶和薛兆这回是真的慌了。
“等等,这和我儿子完全无关,教我的不是他,他完全不知情,你们不能去找他!”
祈越嗤笑:“为什么不能?因为怕别人发现薛庭鹤没了我留下的传承符做辅助,就使不出一个发诀,画不出一张符,完完全全变成一个庸才了吗?”
王瑶和薛兆恍若晴天霹雳:祈越竟然知道,还就这么当众说出来了。
众人都十分震惊,薛庭鹤从天才变成庸才了?
祈越走到王瑶身边,压低声音道:“那个人也没告诉你吧?我的确是钟盈盈的儿子,你们应该也没想到,当年打压你们的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我爷爷,我妈妈的亲生父亲。”
王瑶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同样听到了祈越的话的薛兆一脸空白。